聞拾骸提着他的衣領:“你跟我來。”
步釣一路被提到府邸中。
“那個…聞拾骸,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狐假虎威一下。”
聞拾骸:“可我當真了。”
聞拾骸有些病态地撫摸他的臉,一下,又一下,指尖冰涼,骨節分明。
當微暗的天光映照出他的臉龐時,俊美卻宛若惡魔。
“可以陪我嗎,永遠留下來…”
他的聲音很輕。
步釣心中一顫。
連忙大叫掩飾自己内心的慌亂。
“不是聞拾骸你有病吧!”
“你是缺愛嗎你,整天神經兮兮的,你别想讓我像以前那樣…”
聞拾骸最聽不得步釣的這些話,從别人口中說出來是威脅,從步釣口中說出來,就幾乎是一種自噬式地毀滅。
他假裝這麼久,不是為了讓步釣再以這種自毀式地行為逃離他身邊的。
聞拾骸幾乎很強勢地将人禁锢在懷裡。
掠奪他渾身的氣息。
被溫熱的氣息噴灑。
步釣耳尖後頸全都紅透了。
好一會兒,聞拾骸平息下來:“你陪我赴宴。”
*
宮内。
朗月國的皇宮,更像是步釣心中真實的宮殿。
恢宏,壯麗。
一切言語都無法形容描摹。
步釣找了個借口,暫時從聞拾骸身邊溜走透氣。
“嫂嫂。”
一個男子笑眯眯地走過來,身形矮小,額前一縷紫發,似乎顯得風流倜傥,一身華服錦繡。
步釣:“你是?”
“嫂嫂不記得我,也是情理中。”男子很自來熟:“我是聞沒骨,聞拾骸是我的哥哥。”
步釣臉色一下變得微妙。
朗月國皇帝的私生子啊…
沒想到這麼快就打了個照面。
“我看嫂嫂長得似潔玉一般,身嬌體弱,本不該沾染塵埃。”
聞沒骨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很可惜地搖頭歎氣。
經過聞沒骨這樣一句無心之言,步釣瞬間想起來自己的人設:“我救下拾骸确實落了不少毛病,現在身體還沒好透…”
“再說,你叫我聲嫂嫂真擡舉我了,我…也隻是仰慕聞拾骸将軍的普通人而已…”
說完,步釣垂首看樣子很是傷心。
一般人看到步釣這樣,基本都要信個七八分。
但聞沒骨卻吹了一下自己的紫劉海,似笑非笑:“嫂嫂身體抱恙,叫我好心疼。”
說完,甚至上手拿起手帕就要替步釣擦拭鬓角的汗滴。
那手帕散發一股詭異的香味。
步釣有點頭昏腦脹。
就在聞沒骨靠近瞬間。
步釣感到一種被觊觎的感覺,令他全身汗毛都樹立起來。
他下意識地錯過聞沒骨的身形看去。
死死盯着他的,竟是聞拾骸。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身影幾乎和梅樹融為一體,悄無聲息。
這幾日聞拾骸對他太好了,好到簡直百依百順,甚至讓他夢回到自己初穿書的時候,在大澂那個時期。
也讓他完全忘掉聞拾骸就是一個披着溫良面具,可以殺掉十二個人頭不眨眼,原文中徹頭徹尾的大反派!
但是…
他身邊處處都是埋伏與背叛,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别人的事…
想到這裡,聞拾骸眼神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可就在這時,聞拾骸竟對着他們冷冷地笑了,雖然沒笑出聲,卻讓步釣有一種被蛇盯上,随時随地進行緻命一擊的感覺。
聞拾骸應該是很生氣,或者說,他在壓抑自己的憤怒。
所以他并沒像往常一般牽起步釣的手。
隻是大步向宴會主殿走。
但是步子還是放慢了不少。
“我總覺得這張臉在哪裡見過。”
步釣跟在後面緊縮眉頭,卻百思不得其解。
“你還在想他?”
步釣一頭撞到聞拾骸身上時,聞拾骸冷不丁來了句。
步釣尴尬一笑,沒敢說話。
聞拾骸臉色明顯更差了。
臭屁臉。
步釣跟在後面吐槽更甚。
宴會開始了。
聞沒骨隔着老遠就對步釣敬酒示意,那姿态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半點失禮。
如果他的眼神不再那麼明顯,帶着一股赤裸裸的挑釁目光看向聞拾骸,步釣覺得自己也許就會更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