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一樣在哪裡,女生沒有繼續追問。
大門一下子拉開,時琛擡頭與夏茨對視上:“你……”
“和我走嗎?”時琛先一步開口。
理智告訴夏茨現在她們不應該這樣,事實上她們也回不到最初了。
“下次吧。”
下次吧,下一次我們一起走。
逃離這天人的烏托邦,去尋找心底最後的淨土。
街邊茶香四溢,來來往往的行人無時無刻不在向世人述說自己的悲痛,他們都同樣曾擁有過幸福,擁有過愛人的能力。
隻是這份愛,很早之前就變了質。
車廂内一股惡臭,可能是暈車的原因,夏茨撕開車内放置的薄荷糖,清涼灌入鼻腔。
太嗆了。
她咳嗽兩聲,通過後視鏡司機看到她逐漸通紅的眼睛。
車調轉方向,因為剛剛的插曲,她再次被迫關入地下室中。
當然,作為交換的條件,在約定時間到來之前,她還有一次出去的機會。
一個人出去的機會。
“來了?”
短暫的見過幾次面,她已經能很流暢地與他們交流。
她簡單回道:“嗯,又被抓回來了。”
“行吧。”
幾個小孩抱在一起,地下室是沒有暖氣的,他們也不想這些人被活活凍死,所以基本的必需品還是在源源不斷供應。
被運送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開始都是不甘的,甚至有些膽怯。到了最後,都變成了妥協。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曆,在這裡編号就是自己的姓名。
來的人多,地方住不下這麼多人。自然,死的人也就多了。
哭聲和慘叫一天比一天的大聲,慢慢眼底也就沒有對于生的向往了。
無緣無故的失蹤勢必會引起别人的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願來到這裡。
所以從開始的被迫,到後面絕大多數的人選擇了妥協,用自己去換取最大的利益。
“你出去這幾天,我們這裡的人越來越多了。”看起來一個年齡和她相仿的人說:“目前的發展情況,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很難出去了。”
夏茨沉默不願開口。
其他幾個小孩子看到她的反應,瞬間吵成一片,“你也沒有辦法嗎?”
“那我們怎麼辦?”
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想要發生點什麼太容易了。如果在這個過程有人再添上一把火,那麼誰也無法預知事情發展的結局。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一時間整個地下室亂作一團。
鮮血浸濕了地面,每一步踏出的地方都承載着一個細小生命的隕落。
黑暗包裹着每一個人,血液在身上留下烙印,實驗員從鐵門的縫隙裡塞進刀片。
鋒利的刀在身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痕,血珠從傷口裡漏出,連成一片。
無法預計的傷亡,無法推測的時間。
在這一天裡他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失控,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人性。
而這一些在他們,尚且年少的人身上都是如此。
換做是一個權衡利弊之後的大人,計劃背後的深意不需要過多推理,鮮血淋漓地展現在衆人面前。
漸漸大多數人不再哭泣,眼神變得空洞,手上的傷口沒有人去包紮,他們就這樣看着自己的血液流盡,直至昏迷。
到現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自身難保,也就沒有會出口安慰别人了。
警笛再次響起,紅色的燈光環繞在地下室内,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實驗員。
他們看到這樣的情形,沒有多少意外,反而是平淡地收拾地面的狼藉,表面堆積的血液被沖洗幹淨,殘留的深入地闆的縫隙之中。
傷員被随意搭在推車上,背抵着背、頭抵着頭,鮮血從第一個人的身上流下,在最後一個人身上呈現出一片血海。
她的面容已經看不清了。
不止是她。
還有他們——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到最初的幹淨,手上沾滿的血液宣告着實驗的成功。
又是一批成功的試驗品。
“伊黎,我要你去做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那個人沒有再找你了吧。”時琛母親躺在病床上,對着她說:“他和之前來的人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快說話啊。”
“沒有。”時琛把水果放在床頭,語氣平淡:“這幾天都在上學。”
“上學?”
“我怎麼聽你班主任說你請了好幾次假,你去幹什麼了!”
這一聲引得周圍病房的人前來圍觀,時琛并不想把這些事情暴露在其他人眼裡,輕聲說:“沒幹什麼,家那邊我總要應付一下。”
“你不讓我和她接觸,我也要和她說清楚吧。”
聽完她說的話,女人情緒才穩定下來,“那就好,不要再和他們接觸了。”
“我還有些事情。”時琛再次開口道:“這幾天我不過來了……”
“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