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說。”沈伊黎小聲說。
“我沒胡說,不信你問他們。”夏茨難得為自己辯駁道,“你看他們站不站你這邊。”
視線掃過周圍的隊友,事實證明确實夏茨比她的地位高一點。
“我們XE隊伍向來秉持着一點,尊重老人。”黑貓笑着說。
“誰老了。”夏茨也不惱,把手裡拿着的BP本丢到他的臉上:“不是你才來多久。”
也許就是這樣的一個隊伍,才能夠被稱為最适配的五人組。
他們隻差一個冠軍。
隻差一個冠軍,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隻差一個冠軍,就可以證明XE的未來不止于當年。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在流感盛行的階段,隊□□輔兩人雙雙感染。
高燒持續不退,甚至在訓練賽進行期間都無法維持一個正常的操作水平。
隊伍内前中後期的指揮權全部交到沈伊黎手中,祁柯也因為長時間的訓練手傷複發。
這無疑是對一個馬上進入半決賽的隊伍巨大的打擊,訓練室裡的氛圍陰沉,持續高強度的訓練,讓發燒的選手無法得到合适的休息時間,也讓手上的傷越來越嚴重。
“咳咳咳——”
“Freak你休息一下,發燒了自己都不知道嗎?”黃霁對着Freak說,眼底的關心不假。
“沒事。”他緊抿着唇,話出口又像無事發生,“真沒事。”
“真沒事假沒事,活膩了?”
剛進訓練室,隊員内幾人的狀态就不佳,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打遊戲,對于Freak來說這幾年也沒少發燒。
隻是上一次發燒瞞着俱樂部裡的人,直到比賽結束實在是撐不住暈了過去,至此Freak的信譽度在整個XE幾乎為零。
“真的沒事,我吃藥就可以了。”
領隊也拗不過他,Freak說什麼也不願意到一邊躺着。
訓練室裡不斷回放着今天訓練賽的畫面,沈伊黎坐在距離電腦最近的位置上,手中的筆在紙上不斷滑動。
“祁柯你手怎麼了。”
在比賽中一點的偏差都足以讓整個團隊陷入瀕死的畫面,更不要說謊言了。
祁柯不敢直視沈伊黎,其他人也因為這個疑問轉過了頭。
“沒……”
“沒事?”沈伊黎說話聲音壓低,在密閉的環境中顯得異常冷漠,“找領隊。”
“你怎麼了,祁柯。”黑貓強撐着意志詢問他。
一分一秒過去。
他沒有回答。
在整個過程中,柚子都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沒有情緒起伏,更沒有内心的觸動。
他視線從未離開過手機屏幕,但所有人都知道柚子的努力絕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少。
巅峰賽連續上四次巅峰第一,甚至在有比賽的期間裡都能夠保證自己每個月不低于兩個英雄國标,這就很能說明一個選手對于當前版本的掌握水平了。
Freak第一個站起身,扯着他的衣服領子,祁柯掙脫不了他,隻能跟着他往外走。
“Freak!放手!”
“你是有病嗎?我之前在……”
黑貓一直跟在兩人的身後,聽到祁柯說的話,停下腳步說:“怪不得你剛開始打的時候,得空就出去外面轉,以為你和我們不熟,沒想到是瞞着……”
黃霁從外面出來,迎面撞上走出來的Freak,“你們去哪裡?”
“他手……”
“我真沒事。”
沈伊黎并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語速加快和教練複述事情的經過,接着連帶發着燒的Freak和黑貓,全部被開車帶到了醫院接受治療。
“誰慣着的臭毛病,一個兩個生病不去看病,在這裡給我提什麼職業素養。”教練臉黑成一片,問身旁的工作人員。
“可能是XE的傳統吧。”
“狗屁的傳統。”
黃霁之前是隔壁分部替補選手,可以這麼說,在他走向職業道路的這條路中,從未有一刻真正坐在職業賽場的舞台上打比賽。
他在層層選拔中脫穎而出,卻敗給了一代又一代的新秀,在電競裡年輕就是資本。
他錯失了時機,也不甘于平庸,于是他來到XE,來到王者榮耀的職業賽場上當起了教練。
在那幾年裡,XE的隊史因他改寫。
所以狗屁的傳統,在他眼裡選手的健康,遠比他打出的成績重要。
電競比賽看選手的是狀态,而教練看的是他的職業壽命有多久。
如果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黃霁想帶着他隊伍裡的每一個選手,拿下更好的成績,盡可能延長他們的職業壽命。
“大名單其他選手要參與訓練嗎?”沈伊黎看着遠處接受治療的隊員,她轉頭問夏茨,“我的意思是要換人嗎?”
夏茨好似看出了她心裡所想,“你覺得他們會接受嗎?不會的,Freak我看着他打職業那麼久,沒有一場比賽是因為生病而缺席的。”
“祁柯手傷不是一時的,那麼久了一直瞞着為了什麼?不就是打出成績嗎?到這個關頭,放棄?不可能。”
“黑貓你也知道最後一年。”她輕笑一聲,“最後一舞,轉會那麼多次,獲得的榮譽也不少,收尾總要好看一點吧。”
“雖然我看起來很像一個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經理,但看了那麼多比賽,對他們對這個俱樂部也有感情了。”夏茨看着她,“他們的勝利是我所渴望的,不然我不會堅持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