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茨看着那幾隻鳥兒,等到那些鳥兒飛走。
她握住了時琛的手。
她無法違背自己的本能,無數的情感悸動都在告訴她,她愛她。
所以即便沒有恢複所有的記憶,她都願意和她一樣大膽,邁出那堅定的一步。
“夏……”
她還話沒有說完,夏茨握住的手又緊了幾分。
後來過了很久,夏茨才知道,在她失憶後,沈伊黎一個一個對應當年的實驗名單,把所有的人都安葬了下去。
連同他們的名字,在這天過後的一個月裡,所有人都有了他們的名字。
這也算另外的一種美好結局吧。
最起碼在這座墓碑之下,我們連同過去的所有,都在此獲得新生。
逝者已逝,生者自勉。
太陽越升越高,來到墓地的人也越來越多。
“回去吧。”
沈伊黎輕拍她的手,“走了。”
離開墓地時走的是另外一條路,這條路很長很長,兩人走了很久。
兩條小路上,生長着淡淡的白色小花,越往外處走街邊的叫賣聲清晰起來。
“賣糖葫蘆咯~”
“小姑娘要來一個嗎?這邊還有火雞面,現在小年輕最喜歡吃了。”
“很便宜的。”
“我下午就要去小學那邊賣了,現在不買沒機會了。”
“不了,不了。”沈伊黎擡手拒絕,說來也奇怪周邊明明沒有多少居民樓,這邊居然支棱起了好幾個賣吃食的小攤。
見她們拒絕,那人也沒有勉強,而後等車的過程中,這條小路也熱鬧起來。
他們沒有因為習俗上的限制遠離這塊地方,相反在這一塊不過正午就有很多家長和工人帶着一個小飯盒過來打飯。
那是一家最偏的店,沈伊黎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的來曆。
許怡怡。
太久了,這個名字消失了太久。
夏茨不記得了,可沈伊黎不會忘。
那個小房間裡,躲着的小孩。
她的家人許怡桐。
沈伊黎擋在夏茨的前面,不讓對方接近她。
對方隻是笑笑,露出的笑容裡充滿苦澀。
這世界也太小了,小到一轉頭,身邊都是熟悉的人。
在夏茨從前的叙述裡,她從未怪罪過任何人。
哪怕是差點害死她的許怡桐。
如果她真的覺得對方有罪,她不會沒有任何準備跑去和對方赴約,她有的隻是虧欠罷了。
“你好,我是……”沈伊黎對上她的目光,禮貌說道。
“我記得你,沈伊黎對吧。”
“她經常提起你。”許怡桐将自己的手擦幹淨,招呼旁邊的人過來幫手。
夏茨從她身旁走出,對方和她對視上說:“她也失憶了?”
“嗯?”
許怡桐輕笑出聲,“看出來的。”
“就像我再次看見她就知道她身邊有了新人。”
沈伊黎略顯不耐煩,轉移話題道:“怎麼來這邊了?”
“沒有……這邊……”許怡桐也沒有因為她話題的切換感到絲毫不滿,“也沒有什麼事情好幹了,不是嗎?”
“留在這裡,開個小店挺好的。”
“也算得上是她生前的願望。”
“你去過她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嗎?”突然之間,夏茨把手裡的茶杯放下,“去看看。”
最後一句話,從夏茨的嘴巴裡出來,沒有情緒波動,是完全屬于旁觀者的漠視,和當年的夏茨如出一轍。
“什麼?”
“去吧。”
我們都以為那些過去的東西,都過去了。
直到某一時刻突然回想起,才發現這些我們不願想起的東西,很早之前就融入了我們的生活。
我活得越來越像她。
“你怎麼知道的。”人走後,沈伊黎撐着桌子站起問道。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來了。”夏茨也學着她的模樣,輕聲道:“可能是因為她們長得太像了。”
“我想當時我那麼相信她,也是因為兩人長的很像吧。”
“畢竟她那麼相信我,我總不能把她當成騙子。”
她早就知道那是一場陷阱,卻還是選擇踏進去。
沈伊黎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不是惱怒、吃醋,相反她開始後悔,後悔當初的自己并沒有給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底氣。
話語到了最後,隻剩下了心疼。
好在她們還有時間。
“喂!夏姐!”
“Freak!祁柯!他們回來啦!”
“今天中午慶功宴!”
“一個都别想跑好吧!Freak說了,中國隊拿了冠軍,他請客!”
“你們在哪裡?我們一起去接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