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點上火的,到時候拍照不好看。”運營也從後面探出頭。
“知道了。”黑貓一邊回應,一邊調大手機的音量:“我們Freak可不靠顔值出圈。”
“欠打是吧。”Freak的手從椅子的縫隙裡探出,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
“哎呦~”
大巴緩緩開進主路,避開人群。
他們都認為幾天後的比賽将會如約進行,誰也沒有想到意外來的那麼突然。
車子在拐彎的路口處,被急轉的水泥車逼停,巨大的刹車聲穿過耳機,狠狠給到每個人巨大的驚吓。
工地的貨車用一層棕紅色的布皮把二十幾噸的鋼筋包裹住,因水泥車的急刹導緻車身偏移,刺耳的聲音再次刺進他們的心中。
鋼筋穿破窗子,碎片飛刺進大巴車的各個角落,他們驚恐地避開。
可偏偏那麼巧,橫叉進車内的兩根鋼筋刺破他的手心,尖銳的底部帶着深紅的血,血流不止。
地面、坐墊、隊服,或深或淺留下難以擦去的血迹。
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他下意識伸出還沒有受傷的那隻手阻止鋒利的另一端繼續傷害到其餘的隊友,他死死握住鋼筋的中部,血液滴到隊友的臉上。
隻是一瞬間,喊叫聲充斥在整個車間。
“手……他的手……”祁柯坐在他的身邊第一個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明明不是自己受傷,雙手卻也止不住顫抖。
很快其餘隊友也看向兩人的方向,用什麼去形容當時看到的場景,大概這就是臨門一腳的遺憾吧。
“Freak!”
“快快……”
慌亂的動作,無時無刻的注視,事實上最初走進這一行的Freak是抗拒這些的。
紅藍色的燈光閃爍在道路的盡頭。
他們不知道那天Freak究竟流了多少血,眼底裡的熾熱也轉為擔憂。
我們不要冠軍了,我們隻求他能恢複如初。
到了醫院,祁柯還想要跟着過去看,被沈伊黎攔住。
山的對面是海,Freak是怪物,怪物是讨厭海洋的,所以不要逃出這座山。
我的意思是——
他是屬于這座山的,不要把他毀掉。
“醫生是最專業的嗎?錢給了嗎?”祁柯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焦急詢問:“還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做的嗎?那人抓到了嗎?”
“我們……”
“我們還能做什麼?”
黑貓走過來安撫他的情緒,手輕輕拍在他的肩上,一下又一下,眼淚止不住流下。
晶瑩的淚水寫盡了他們的不甘,不甘于此,不甘止步于此。
“放心。”沈伊黎輕聲說:“沒有人比他更希望Freak好起來。”
柚子擡頭也不理解她說的話。
夏茨輕歎一口氣,坐在他們的身邊,視線卻始終停留在手術室的入口處。
記憶可以被抹去,回憶可以被替代。
不用她再次開口,夏茨就已經了然:“裡面的人是Freak的男朋友。”
相隔數公裡的愛人,再次相逢。
這一次是在手術室内。
我不去懷疑自己的專業素養,就像我相信我一定能夠把你治好,躺在冰冷手術室裡的Freak在看清對方的那刻,徹底昏睡過去。
手術燈亮起,窗外的風景從明亮變到昏暗。
男人從裡面走出,本來就緊繃的弦徹底斷裂。
褪去一身白衣,他也隻是病房内患者的愛人,他看着包圍住自己的那幾人,還是沒有忍住責怪道:“不是說你們看好他的嗎?”
他視線一一掃過衆人,眼底的疲倦散開,看見夏茨時,他開口:“打不了。”
“準備叫替補過來吧。”
茶杯倒地的聲音響起,接着是被子被掀起的聲音。
他告别衆人,往最深處的病房走去。
他們想進去看看他,他們也知道現在的時間應該留給對方。
所以誰都沒有開口提出這個建議,也沒有人走出那一步。
這是黎明前的預警,還是塔斯馬尼亞越過的南極。
他們不清楚。
也同樣迷茫。
一邊沉默的教練先站起身說:“先回去吧。”
回去之後呢……
訓練?
打比賽?
“我們走吧。”沈伊黎淡淡說,“打完,打下去,把冠軍拿給他。”
“把FMVP送給他。”
夏茨拿起手機,臨時給替補訂了當天晚上的飛機票,黃霁帶隊回酒店繼續訓練,兩邊都在有條不絮進行着。
直到半夜九點網絡輿論發酵到高潮,他們把XE推上聖壇現在又把他們狠狠拽下,淩晨兩點五十分,XE官博發文。
“本次意外并未給選手本人造成實質性傷害,也非常感謝各位粉絲朋友的擔心,在此也希望所有前來觀賽的小XE們,注意出行安全。”
“我們總決賽見。”
謊言是摧毀一個隊伍最大的武器,不知道夏茨花費了多少金錢,動用了多少關系,Freak受傷的消息在圈子内部捂得嚴嚴實實,直到多年之後XE不負當年,事情才接連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