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收回手,速度極快地又被她抓住。薩琳仰起頭看我,“像對待埃莉諾一樣,像摸若比一樣。為什麼不摸我,是不喜歡我嗎?”
我扶額,“不是,這不一樣。埃莉諾是察看她的傷,若比是…”
人對毛絨生物自然的本能。
追根到底,“我并沒有不喜歡你。”
顯然這句話并不能減輕她的委屈,薩琳垂了眼眸,平白無故帶着可憐:“那您摸摸我的頭。”
還是遂了她的意,我像往常一般揉了揉她的發頂,和她開始往回走。
“對了,我來找您是為了和您說一聲,今天下午的課程取消,您可以好好和埃莉諾小姐待在一塊。”
她沒有我想象中那樣喜悅,沉甸甸的,“您要又去哪嗎?”
我默了默:“有些突發事件。”
薩琳沒再追問,摸了摸若比的頭,隻說:“今夜是雷雨夜。”
刺眼的電弧劃破天際,震耳欲聾的雷聲層出不窮,本該是昏黃的天如今遍布陰沉。卡羅爾附近的郊林,一群黑袍人在閃電中穿行,速度極快,叢生的藤蔓不停橫插進他們隊列其中。
為首的黑袍人咬牙疾馳:“在森林裡,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有人喊道:“引電,将森林毀了!”
“你瘋了!”又一條如碗大小寬的藤蔓從腳邊穿出,他罵說,“裡維倫你惹得起嗎!”
噗。一人的身軀被藤蔓貫穿,鮮血噴湧而出。衆人停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處于藤蔓的牢籠。
鮮血染深了漆黑的長袍,他發出癫狂的笑聲,陰溝裡的老鼠露出他貪婪的笑。
“維爾達·梅洛恩,你以為殺的掉我們嗎?”
他仰起頭,任留風刮掉帽袍,額角的巫印在雷電中閃着異樣的紅光。他将目光投向橡樹枝幹交界處,我站在那,冷眼看着底下衆人。
他的笑十分怪異,嘴角弧度極大眼睛卻無任何變化,像被操縱的木偶。
雨砸在他們身上,巫印泛紅。
其中一人歪了歪脖子,像在宣告,又像在呢喃:“殺了我,還有其他。巫神無處不在,在黑暗裡,在雷雨中。祂注視着你們,祂保佑我們,佑我前往…”
我不想聽後面的内容,眼神一凝,堅韌的枝條就已經扯下了他的頭顱。
又換了一個人,重複的呢喃,交替的精神污染。
藤蔓将他們都拖入地面成為森林的養分,我從樹上下來,撐着傘,裙擺沒粘上一點泥,施施然走到他面前。
他沒再呢喃,頭腦清醒,死亡與恐懼控制他的神經,在藤蔓的收縮下發着抖。
“你是巫神的追随者,還是,傳頌者?”我淡淡問。
沒了控制,他牙齒在打顫。
“看來什麼都不是,冒牌貨。”我冷哼,讓藤蔓收緊了些,勒得他面色發青,又松開,“給點有用的情報吧,比如,下周德納魔藥協會的宴會,你們打算交易什麼?”
他在雨幕間大口大口地喘息,“項鍊,篆刻着巫術式咒語的,來自博雷德侯爵遺物的項鍊。”
細小的藤蔓慢慢纏繞上他的脖子。
“不對。”
他看見死神的鐮刀在向他揮手,巫神所說的極樂之地不複存在,黑暗迷霧沼澤,染着烈火的鍋爐。
“人!梅洛恩先生…要在宴會上見一個人!!”
我點了點指尖,“誰?”
“馬…馬克頓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