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強制進入副本隻有兩天。唐慎過了幾天重塔生活——總得來說,有點不方便和方便并存。
對所有東西的使用,雖然有幫助面闆的提示,但對此幫助唐慎隻能說有用,但不多。總結,沒用的東西,不如不用。
唐慎擁有現代的記憶,也已然被重塔搞得兩眼發蒙。王溱這個實實在在的古人可适應良好,還向唐慎展示了一波什麼叫不用,但技能點點滿的一手好菜。
不過,這個問題也是唐慎自己造成了。他喜歡去琢磨重塔的東西,王溱則是一臉“景則好厲害”的泰然自若的享受成果。
而對于重塔的規則,實在是又繁又雜,王溱比唐慎看的快太多,而時間不等人,後面幾乎是王溱邊調教唐慎那小雞琢米的戰力邊口訴給他。
再後面,把必須的規則講完。唐慎抽空去了一趟商店回來就果斷放棄了讓王溱講選修。
一是講課太廢嗓子,王溱倒是沒覺得什麼,多喝點水潤潤就行,可唐慎心疼壞了,覺得他每次講完,眉眼都恹恹的。
二是重塔的選修在商店裡有人為整理成冊的簡略思維導圖,唐慎覺得他看了這個就行,詳細的師兄知道,他很放心。
被這樣全心信任,王溱必須承認他特别特别開心。
不過,開心歸開心。王溱在鍛煉武力值上對他心愛的小師弟一點也沒有手軟。可武力到底是得依靠一個漫長的積累,他主要還是教的一些各種簡單實用的小技巧。
此時,兩個人溫故知新了技巧後,中場休息,随意站在花園池塘的岸邊,王溱出神看着池水深處,面無表情,陽光柔柔地融化了霜凍,依舊賞心悅目。
唐慎邊平複自己的氣息,邊好奇地望了過去,目光在前進途中被荷葉擋住,由此發問。
王溱似乎沉溺在自己的思維中。
唐慎又喚了一聲:“師兄?”
王溱聽見了,他轉頭看見唐慎就笑,眉眼如畫:“怎麼了?”
唐慎:“師兄在看什麼?這般入神。”
王溱愣了下,輕笑着嘟囔了一句被發現了,便坦然向唐慎攤開手掌心。唐慎定睛一看,竟是魚食!關鍵是我們剛打完架(被單方面壓制),你從哪來的魚食!
王溱把唐慎的震驚盡收眼底,他沒有解釋隻是笑了一下,勻了些在唐慎手中,才說:“我在看池中錦鯉。”
唐慎順嘴問:“師兄瞧見了嗎?”
王溱:“瞧不見呀,可想瞧見。小師弟要瞧瞧嗎?”不等唐慎說話,撒了些魚食。
唐慎評價此舉:“食物誘惑,師兄高明。”
王溱沒有接話,轉而将魚食全撒了。
魚食從高處墜落,池水濺起稍微一會兒又複平靜,但不消幾瞬躲着行人的錦鯉擁聚在一起,弄起了接連不斷的大片漣漪。唐慎蹲下身補充食物。而王溱輕輕地發問:“景則,你覺得是魚食高墜濺起的水花大,還是池中魚哄搶食物而濺起的水花大?”
唐慎認真思考了片刻,道:“師兄這樣比較有何意義?”
王溱定定看向他,他繼續道:“是你撒下魚食才引起池魚哄搶。水花隻是一個外在表現。很多事情,隻要做了,那麼師兄,無論結果或說引起的水花實際并不重要。隻要做了,那就不要想太多。畢竟,在一切塵埃落定後那依舊是一片靜水,并沒有水花。”
唐慎怎麼可能不明白王溱的意思,他向王溱笑得燦爛:“我相信這一點。而且我也相信師兄教給我的。”
王溱教給唐慎很多東西,各種方面都有。或許是心有靈犀,王溱一下就知道了未盡之言。
他曾對唐慎說過反擊敵人的方法。斷其希望,扼其喉嚨,迫上絕路,于須臾點滴間,無聲無息,斬除敵人。這需要耐心,更需要比敵人更了解敵人。
王溱平靜的面龐現出了幾分茫然,他愣了好一會後定晴看向唐慎。俊俏明朗的青年用明亮的雙眼,同樣認真地凝視着你。
他蹲下身來,握住唐慎的手腕,引導着小師弟把魚食傾倒入池,随後欺身吻住了不明所以的唐慎。
或許這就是喜歡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他所想要的一切。
王溱吻得很輕,很緩,很柔,像一滴水、似一春風、宛一小雨、若一捧雪。
珍惜眼前人如珍寶,幾乎生出了劣根性——不想這塊玉,這隻鳥,被任何再打磨,被任何人看去。
“景則。”
“嗯?”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呀。”這話說得溫吞,咬字并不清楚。呢喃似的告白,動人心魄。
唐慎并不恥說情愛,隻是師兄不常說這些。他每次聽見都能心顫十分,全身閃過酥人骨髓的電流。他認真看着王溱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我也非常非常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