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了翅膀扇動的破風聲。
他聽見了孟阆一聲破罵。
他打開了門,關上了門。
……
安靜了。
也沒有安靜。
【恭喜玩家傅渭聽懂了風鈴,聞見了風雨,辨明了是非。
在無垠的海面上的一葉扁舟,它漂泊在黑夜中——一抹亮光,一簇火焰是它的所求,也是它犯下的滔天罪行。】
【紅衣:你知道嗎?我從來不後悔。自讀聖賢書,我便知道身不由己這四個字另一種寫法——順天由命!】
【白衣:能不能不要不愛我?我好愛你,我好怨恨你。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呢?你就這麼離開了,就留我一個人。】
【請玩家傅渭填寫火的答案。】
〖她們所求的希望,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已收納,請玩家傅渭在副本結束前再次填寫火的答案。】
【個人所得劇情:[紅白]
大緻劇情如下:
紅衣知道自己從哪裡誕生的,她從海底最血腥的地方向外爬的那段時間可苦可苦了。
白衣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她一直守着一個少年。直到少年某一天笑眯眯地砍下她的腦袋,捧着她的腦袋,對她的腦袋說:他不要她了。
她流下眼淚,問:她做錯了什麼?
少年仍然笑盈盈,他說:她很漂亮,漂亮到讓他覺得十分痛苦。他決定把漂亮的她丢掉,這樣他就不會痛苦啦。
她還想問。
少年不耐煩地擦掉了她的瞳,她的嘴巴。
少年對她笑,對她說:我不愛你了。
她真的被不愛她的少年丢掉了。
她被丢在了屍骨堆上。那些屍體是冷的,她孤獨一人,慢慢的,她開始怨恨他。
她抱着自己的腦袋,用鮮血給自己畫上了醜陋的嘴巴。身體加上心裡的痛苦,讓她蜷縮成一個小點。
為什麼隻因為她漂亮得過分就抛棄她呢?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抛棄她呢?
她的血流幹了,她閉上了眼睛,陷入沉眠。直到自己的頭被人縫在身體上,不得不醒來。
她看見了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她。
那個她跪着、低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對她說:疼不疼啊?
她和她的頭分離太久,嗓音發不出聲。
而那個她對她說:我們造一艘船吧。
她對她說:造一艘大船。
她費力地問:為……為什麼呢?
她對她說:讓那些外來人看看他對我們的過錯。
那個她對她說了一個彌天大謊:也許他會醒悟,會繼續愛我們。
她聽不出她的欺騙,她說:好。
她的腿骨被輕柔地抽出,被磨成的粉保護着船不被火吞噬。可她真的是太矮了,她們要做六艘船,一艘大船五艘小船,她的腿做了大船之後,隻夠再做四艘小船了。
她哭着說:要不把我的手也砍掉吧。
她憐愛地看着她,對她說:不,不需要。那些外來人大腿,也可以做成船的。
她溫柔地凝視她,對她說:她叫紅衣。因為她穿着紅色的衣服。
她問她:她是紅衣,那她是叫白衣嗎?
紅衣親了親白衣無瞳的眼睛,說:“是的,我是紅衣,你是白衣。在船裡面是,在船上是,在碼頭是。”
白衣問:“那其他地方呢?”
紅衣說:“你想是我就是我,你想是你就是你。以後,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白衣不敢問紅衣為什麼要這樣。
她隻知道,在大船建成的那一天,房間裡面多了很多燈,很多很多燈。
紅衣很憤怒。
紅衣說:“去死去死!我不需要你的愛!”
“可是我需要呀……”
紅衣不讓白衣在大船說話,塞給了白衣三角架,跟她鬧騰;紅衣不讓白衣在大船裡走路,搶了白衣的竹竿,拖着白衣在大船裡彳亍。
紅衣不再問白衣疼不疼了。
白衣在大船裡面砍下了自己的頭,抱着自己的頭,那雙被畫上了眼睛竟含着血淚,她含淚而問:你愛我嗎?
愛這個不漂亮的我嗎?】
npc的關系和猜想出入不大,傅渭打起精神看他的處境。
這裡不是船上,更沒有海。這裡僅是一棟房子,枯木圍繞,或倒在地上、或相互依靠,枯草或低頭、或匍匐,藤蔓纏繞在房上,一圈又一圈。
這是紅衣對白衣的欺騙嗎?
根本沒有大船,隻有一座破舊到荒涼的大房子,被了無生機的大自然包裹。
傅渭圍着這個房子走了一圈,發現這個大房子像一朵綻開的花。其實也不太像,但是傅渭直覺這個就是一朵花。
圍着大房子的是許多廢池,若是俯看,便是一朵花——一朵極為繁盛的花。
一朵在黃昏中盛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