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别人那麼大方,一輛車說送就送,到她這連手機都得賠?
“你是破産了麼,清算的時候知會我聲,我立馬去你家公司樓下放煙花,給你買最好最大的。”
陳喚:“市區禁煙。”
陳細酌皮笑肉不笑,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嘴賤。
陳喚今天顯然打算把不要臉貫徹到底了:“這手機才加價拿的現貨,收你友情價。”
“幾千?我賠。陳喚你是真賤啊,摳死你算了。”
“一萬三千九,給你抹個零頭,一萬四。”
陳細酌頓時無語,氣笑了。
學人精麼?
這價格不用猜就是頂配。
“你有病啊用的了那麼大内存?您怎麼不能耐死啊一個破手機。”
手機是助理買的,陳喚其實也不清楚有多少内存,不過是随便報了個數字唬她。
“這不就用上了麼。”
陳喚接上那句:“訛人挺好用。”
陳細酌指了他一記,沒外人在她也不裝了,這包廂一看就隔音得不得了。
“最多一萬,您知道什麼叫百億補貼麼?”
她皮笑肉不笑:“知道你不知道,多上上網吧,免得買東西被人坑。”
陳喚也不惱,撿起手機點了兩下。
屏幕碎了,但是手機沒壞。
手指卡着邊緣,遞在她眼前。
一張微信二維碼。
還真是迫不及待。
陳細酌氣笑了,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兩下。
“轉了,麻煩您仔細查收,别到時候又訛上我。”
她直接在支付寶對話框轉的賬,陳喚看了眼,上面還有備注。
手機賠償。
很陳細酌,嚴謹得不得了。
他頓時啼笑皆非:“你犯得着麼。”
“當然。”
她今天晚上真是虧得要死,合同沒談成,腳扭了,還倒貼一萬。
果然碰到這個賤人,準沒好事。
陳細酌一把推開陳喚,腳腕一酸差點沒站穩,陳喚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扶,陳細酌就穩住身形出門了。
陳喚失笑,随手退出二維碼,上面是微信的個人信息頁面。
瞧瞧。
背影怒氣沖沖的像一團火。
他撐着椅背,手指落在上面下意識彈了幾個音節,心情還不錯。
不過手機是真要換了,頁面觸控已經不太靈敏。
他給周鵬打電話:“在哪兒……”
一出包廂門陳細酌就沒忍住呲牙咧嘴,恰好遇到侍應生,那人職業素養很高,過來輕言輕語地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陳細酌見到這種有禮貌又溫柔的姑娘,下意識地收了自己身上那股勁,也淺淺笑着:“不用麻煩了,謝謝你。”
不願意麻煩人的代價就是,她一瘸一拐地艱難穿過長廊,順着電梯到一樓時,腳腕腫得更大了。
酸澀感跟腫脹,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外面風大,風一吹眼淚就落下來,陳細酌無聲吸了記鼻子,拿出手機。
撥了沈清茶的電話,一秒被接通。
“你在哪兒啊。”
聽她這語氣,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轉而問她。
“你在哪?發個定位我現在來接你。”
“哦,”陳細酌說得慢吞吞:“我挂了給你發。”
挂斷電話,她面無表情掏了張衛生巾出來,展開細細壓掉臉上的淚痕。
這眼淚确實好用。
這麼多年了,陳喚還是吃這一套。
陳細酌輕嗤,将紙團丢進垃圾桶,右腳腕一動就生疼,于是她扶着路燈半靠着,期間拒絕了要過來幫忙的門童。
一臉熟悉的面包車從地下停車場開上來,跟這地方格格不入的紅标棱形交叉logo,連門童都怔怔盯着看了會。
陳細酌同情地看了眼剛才提出要幫她拿冰袋的小哥,她第一次看到時也是這個表情。
但現在她已經見慣不怪了。
沈清茶的窗戶才拉下來,就見陳細酌單腳蹦着過來開門。
把她吓了一跳,趕緊下車去扶陳細酌。
怎麼出去陪人上廁所,把腳給上成這樣。
“你穿的高跟鞋還蹦哒,不要命了?你這腳是怎麼回事。”
陳細酌半靠着她,一點也不客氣地把重量靠在她身上,說話頗有些老道長說天機不可洩露的滄桑感。
“一言難盡。”
“那就别言了,”沈清茶一邊扶好她,一邊看她肉眼可見腫起來的腳腕,擔憂道:“你這得去醫院吧?”
折騰了一晚上,陳細酌心累得很,想到陳喚那幾個莫名其妙的動作,她的心更亂了。
“不用這麼麻煩,路上買個冰袋。”
陳細酌耍賴:“你今天去我那兒,我自己拿着冰不方便啊……”
見她這模樣,沈清茶當然什麼都說好。
“你先上車,能不能上,不然我抱你……”
“可别。”
陳細酌沒有一點浪漫細胞,沈清茶這小骨小架的,摔壞了更麻煩。
沈清茶以為她是怕麻煩自己,伸手就要去抱她。
手腕被陳細酌拍了一下,不重,但她的話讓人心涼。
“我是怕等會兩個人一起摔。”
沈清茶:“……”
車子開出去很遠,後視鏡裡也看不清人了,陳喚才跟周鵬一起從偏門那兒出來。
周鵬打量着他的神色,開口問他:“不給……”
怎麼說,嫂子?
都能叫嫂子,但這誰女朋友。
魏辛遊的還是喚哥的啊。
話一出口,周鵬就不知道怎麼接茬兒。
好在陳喚注意力也沒在這個上,他收回目光。
“陳細酌讀大學時一個寝室的人,你還能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