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不是競賽大省，去年跑出葉淮一匹黑馬，CMO第一入選集訓隊後一直保持斷層第一，不知道讓競賽強省多羨慕。

葉淮年紀小，其他省隊剛看到葉淮出現還吓了一跳，生怕他要參加兩屆，直接占掉一個國家隊名額。

直到知道葉淮不是參賽選手，各省隊的集訓隊種子選手都松了口氣。

莫老師朝學生講：“我們省隊有你師兄葉淮輔導，這屆是少不了關注了。”

同為一中學生的省隊成員陳金翰躊躇滿志道：“我們是葉神徒弟，争取讓大家對我們省競賽實力刮目相看。”

畢亦煥抱拳逗笑道：“蕭姐、陳哥、李姐，小弟力争不拖後腿，你們努力往前沖。”

他是運氣好，擦邊進決賽，明年也有機會再度沖擊，心态最好。

“你别粗心大意，能一年走就趕緊走！”莫老師見不得畢亦煥未進考場先洩氣，給他轟到一邊。

對李樹宓，莫老師也叮囑了一番莫要緊張，語氣就柔和許多。

到蕭凝就簡單多了，她心态沉穩，成績也穩步向前，少有波動。

“正常發揮，我和你師兄都看好你。”莫老師道。

*

第一天考試結束，連着還有第二天的考試。

四人迫不及待地找莫老師核對答案。

“試卷交上去又改不了，今晚早點睡覺準備明天的考試。”莫老師道。

市一中的四位選手都很失望。

“我們覺得第一場做得挺好的。”畢亦煥嘟嘟囔囔，“沒準知道答案以後心情更好，明天超常發揮。”

陳金翰也勸道：“我們想心裡有個底。”

蕭凝對自己有信心，沒那麼大的好奇心，注意到李樹宓想知道又不敢的樣子，對畢亦煥道：“那你就當做得全對。”

莫老師給蕭凝鼓掌：“蕭凝說得對，你也少樂點，省得明天犯低級錯誤。”

攆走四個隊員，莫老師在葉淮面前露出喜色。

“敢跟我對答案，說明答得不錯。”莫老師道，也不免吐槽：“這群傻孩子，一個個喜氣洋洋的，生怕不招人恨。”

别人愁眉苦臉，太顯眼了。

葉淮閉嘴，原主好像在上屆CMO就挺招人恨。

果然莫老師不放過葉淮。

最初是想打趣，但莫老師越說越興奮。

葉淮：怎麼感覺很得意？

“爽！”莫老師道。

*

CMO結束，葉淮手機裡添加了不少聯系方式。

還是有人注意到X市一中入選省隊有四人，給出誠意要挖葉淮。

不過葉淮沒時間回答。

數院院長偶然得知葉淮請假回家是輔導母校學生競賽，樂了。

“你這麼閑就給北大今年的大學生數學競賽帶隊吧，都是母校，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葉淮：……

“畢業論文寫得怎麼樣？”院長含笑問：“有什麼困難，可以問老師們。”

“寫完了，您要過目嗎？”葉淮道。

院長面露詫異，“這麼快，我對你要求跟普通本科生不一樣，要是因為倉促質量降低，我這關可過不了。”

葉淮說話，将論文發了過去。

“黃宇來，給你師弟打印一下。”院長朝自己學生道。

拿到論文，院長首先看的就是題目，《神經偏微分方程求解器：求解偏微分方程的深度學習法》。

“你怎麼轉到偏微分方程了？”院長皺眉道：“人工智能是熱門，你要放棄數論轉應用數學了？”

葉淮第一篇數論方向的文章就登上了《數學年刊》，院長不看好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研究，前沿學術越分越細，貪多很可能會半瓶水晃蕩。

“沒有，”葉淮道，“在研究高維和複雜幾何形狀方程時，偶然發現了一點好玩的東西。”

院長将信将疑，繼續看下去。

*

院長先是看，又掏出草稿紙和筆。

葉淮上一篇論文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他看到這篇論文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太絲滑，太順暢了。

完全不像是隻寫過一篇文章的水平。

跟着葉淮的思路，他仿佛沖鋒陷陣的士兵，在英明睿智将帥的領導下所向披靡。

一個小時過去。

院長依舊沒找出一點毛病。

*

趁這個時間，葉淮坐下掏出手機看沒看完的論文。

辦公室裡還有坐班的研究生和博士，一個個早就豎起耳朵。

“葉神，你喝水。”

院長的一個研究生見遲遲沒有動靜，端來茶水順便打探。

葉淮謝過，隻見這位名叫黃宇的仁兄掏出一本《數論概論》，“能給我簽個名嗎，大佬？”

“研究生了拿一本數論入門書？”院長冷不丁出聲。

“老師我研究的是抽象代數方向。”黃宇委屈道，手邊數論方向的書隻有大學課本。

院長無奈擺手，“你先等等，我跟你師弟聊聊。”

黃宇抱着書就坐在葉淮身邊。

院長也不在意，迫不及待道：“你這篇文章是最近寫的，自己？”

葉淮點頭，“有什麼需要修改嗎？”

“你通過神經網絡模型學習函數空間之間的非線性映射關系來快速求解偏微分方程，比傳統數值解法确實優越。”院長和藹道，“我不是這方面專家，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問題，還需要一點時間。”

黃宇忍不住瞪大眼，老師居然有這麼柔和的聲音。

可惜無人關注他。

院長放下稿子，問：“你碩士期間的導師有人選了嗎？”

生怕葉淮聽不懂，院長自薦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黃宇留下羨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