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賺足夠的錢,才能重新振興中原紀家;
隻有重新振興紀家,才能招攬名流與門客,收納更多強大的修士;
隻有身邊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與未來要殺她的未婚夫抗衡。
現在最關鍵的是……
第一步資産不是個可觀的正數就算了,還是個可恥的負數!
她不僅沒賺錢,她還倒欠三十億。
這合理嗎?
還她媽生錢啊!!!
一貧如洗的現狀急得她咬筆頭。
餘光中瞧見大師兄站起來舒展腰肢。
“終于搞定了這群修仙界的麻瓜。”
景玉一轉身,瞧見滿口墨汁的紀媱,欲言又止。
“哎,小師妹,你……你們高中生,就是肚子裡有墨水啊。”
紀媱這才意識過來,她呸呸兩下,從椅子上跳下來,奔去漱口。
她洗完嘴,擡頭見到飯桌邊嘴巴鼓鼓囊囊一直咀嚼的止淵。
“師父,你在幹嘛?”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竹漪雖然在打坐,但是早已注意到了止淵的異動。
“他餓了,在吃米飯。”
“米飯?”紀媱目光落到桌面上的白飯上。
師父不怕噎死啦?
止淵連忙擺手,表情好似欲生欲死,飄飄欲仙,沒想到樸實無華的白米飯也可以給舌尖帶來精彩絕倫高.潮的感覺
他咀嚼良久,一口米飯愣是沒有吞咽的動作。
久到紀媱都忍不住發問,“師父,你是在用嘴巴釀米酒嗎?”
止淵一個繃不住,嘴裡的米酒——不,嘴裡的米漿噴了出來。
“好徒兒,十二年的應試教育還沒毀掉你的想象力,為師很欣慰,不過下次不要在這種危險的時刻和為師說話,為師惜命。”
他意猶未盡舔了舔嘴角的米漿。
惜命,但在血咒上蹦迪。
紀媱嘴角抽搐。
“師父,你要吃,幹嘛不吃點好的。”
她指了指油光水亮大雞腿。
止淵以手蓋眼,堅決不看桌上葷腥,聲音顫抖,“米飯尚且這麼好吃,要是肉,不用我咀嚼,它們會滑滑梯一般絲滑滑進我的喉嚨的,我惜命啊啊啊巴嘎呀路!”
三個徒弟呼吸停滞片刻。
瞬間,大家良心覺醒了,覺得飯菜擺在這裡對師父來說着實是一種殘忍。
竹漪麻溜爬起來,将飯菜收入冰箱——加持了時間凝結術的櫃子。
大約是久旱逢甘霖,久餓逢米飯,心情跌宕起伏,吃又沒吃進去,止淵哀極攻心,軟趴趴倒下了。
三個徒弟吓壞了,手忙腳亂将他扶到床上。
止淵手攏着脖子,似乎呼吸不過來,臉色漲紅,胸膛起伏困難。
“完了完了,血咒靈驗了!”景玉在床前急得直打轉,看着一頭冷汗的竹漪給止淵把脈,“怎麼辦,怎麼辦!二師妹,你說說話呀!”
竹漪也一個頭兩個大,被趕鴨子上架把脈。
她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師兄和師妹,猶疑許久,“醫學奇迹,讓我摸出滑脈了……”
“?”
“喜脈。”她艱難吐出這兩個字。
那一刹那,床上止淵的臉色由紅褪變成灰。
他還想要掙紮起來,似乎要打死這個平日裡一聲不吭的逆徒老二。
“這哪裡是醫學奇迹,這簡直就是生物奇迹,師父你彌補了修仙界不能男子生子的遺憾。”
紀媱熱淚盈眶,“放現代是會被封殺的新聞,還好你來到了這裡,師父,你有救了!”
“等等,我想起來了,男子飯後也常會出現滑脈……我看不出來啊,這到底是是什麼症狀?”
紀媱與止淵同時吐口氣。
紀媱是遺憾,男子生子,她以為故鄉的海棠花開在修仙界了。
止淵則是松口氣。
他喘着粗氣,恍惚看着外面的天光,隻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走入噎死的結局,必須趕緊留下遺言。
止淵躺在床上,手死死抓着景玉的手。
想了半天,關鍵的時刻沒憋出什麼話來。
隻蹦了句:
“景玉,我……我不想死啊!”
“師父,你可千萬别死啊!”景玉聲淚俱下,緊緊回握他。
止淵心中感動。
雖然隻相處了幾天,景玉這個二次元時常陷入自己熱血想象中,自信過度到自負。
但關鍵時刻,這孩子還是很善良的,比他二師妹強。
下一秒,景玉大喊:“你死了血咒就輪到我了啊!”
止淵:“……”靠。
紀媱在旁邊看得焦灼,她想到了什麼,忙道:“師兄,剛剛那瓶丹藥呢,先死馬當活馬醫,給師父吃吧——”
頓了頓,她補了句:“用下面。”
止淵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他人生的災難不是血咒帶來的,是三個哄堂大孝的逆徒帶來的。
最終,他閉眼呢喃,“媽媽,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