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六目相對,瞠目結舌。
“我勒個妖怪!”
“我勒個師妹!”
“我勒個少爺!”
三人急忙追去。
*
腳上的藤蔓捆綁得緊,拉扯速度極快。
太過猝不及防,連一點兒保護措施都沒有。
紀媱最開始隻覺得自己半邊背部被粗砂地面磨得火辣辣地疼,而一隻大手緊緊握着她的手腕。
她睜眼去看,混亂的黑暗中土沙彌漫,看不到來人的影子。
隻見白影翻飛,很快,她被護在懷抱之中,背部不再挨到地面。
一道道靈氣淩厲攻擊向洞穴深處的藤蔓。
紀媱感覺腳腕上藤蔓的力量更加大了,甚至還長出了倒刺,刺入她的血肉中。
她咬着牙忍着痛沒說話,隻是兩隻手緊緊攥着身下之人。
——大師兄,我以後再也不拆你台了。
終于,一道鋒利的靈氣斬斷了藤蔓。
而兩人也被拖入了洞穴深處的水潭中。
冰冷,下墜,無邊無際的冷瑟沿着衣服入侵身體。
湖水黑暗無比,紀媱驚恐地往上遊,她是會遊泳的,但是不知為何,怎麼都遊不上去。
一隻手攬着她的腰,靈氣化作泡泡蓋住了她的面部。
這時,在瑩瑩白光中,她才看清一直陪在她身旁的人是誰。
不是大師兄……
意外的情緒和複雜的心情同時湧來,像湖水一樣盈滿了心間。
紀媱感覺眼睛有點酸,好像剛剛的沙土進眼睛了。
沈望筠指了指上面,“這水應當是弱水,遊不上去的,隻能往下找找出路,藤蔓是往湖底縮去了,裡面肯定有空間。”
狹窄的靈氣泡泡蓋着紀媱與沈望筠的臉。
兩人呼吸着同一塊空間的氣息。
紀媱尴尬地垂下頭去,視線卻落到他的胸前——又是一片白花花。
剛剛她驚恐中,好像又不小心扒了他的衣領。
每次衣服都這麼好扒!
……就不能穿得良家婦男一點嗎?!
她沒再掙紮,任由沈望筠帶着她往下遊。
遊了不知道多久,周圍全是幽黑的湖水,未知的恐懼。
隻有沈望筠陪着她。
他不愛說話,臉上依然淡然,似乎完全不怕下面會遇到多麼可怕的東西。
紀媱也被他的表情帶的,安心了許多。
這時候,她心中反倒冒出了個想法。
如果是大師兄跟下來,恐怕大師兄要哇哇尖叫。
景玉三人追到湖邊。
才剛踩入湖水,五蘊就大聲:“這水有問題!是弱水!”
少主給他通訊符傳了消息,“洞穴深處有個湖,湖中是弱水,其間可能有危險,你别趟進這渾水,跟緊景玉找魔玉去。”
“管他是弱水還是強水,兩條人命呢。”
魚精夫說着就要往湖裡面撲。
結果被景玉一把撈住。
景玉陷入沉思,實際是在讓系統給他開小竈。
此處弱水與要前往的魚妖所在水域相同,直接飛過去速度更快些。
景玉道:“這湖下不得。”
魚精夫不敢置信:“下面可是你師妹!你不去救她?”
雖然紀媱總和她師兄拌嘴,但是也不至于到見死不救的程度啊?
“救,換條路救。”
魚精夫一臉我信了你的邪,轉頭看向五蘊。
“下面可是你的少爺!你不去救他?”
五蘊邪笑,“大宇兄弟恐怕不知,少爺他是獨生子,夫人老爺雙亡,他若死了,家中财産全歸我了。所以,不救!”
魚精夫:“……”
男人心,海底針啊!
修仙界就是如此地殘酷。
兩位道友,一路好走。
不是他不想救的!
做了那溺死鬼,一定要找對人報仇啊!
*
終于見到一處白光,紀媱感覺到身旁人遊動速度加快。
很快,兩人破水而出,互相攙扶走到了岸邊。
紀媱給自己施了個幹衣術,順手想給沈望筠也來一個時,視線又不小心滑過他胸前的春光。
“……”
她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去,裝作很忙的樣子,東看看西看看。
此刻,沈望筠注意到紀媱的不自在才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不妥。
他幾乎是渾身一僵,一股觸電的感覺沿着四肢爬上了胸腔。
這和上次被扒衣服完全不一樣。
因為上次,他以為她是個盲女。
他故作鎮定地攏了攏濕漉漉的領口,即使他知道剛剛她已經看完了。
亡羊補牢,自我安慰罷了。
“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下一刻,他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而在旁邊的紀媱揚起無辜的桃花眼,“你在說什麼?”
像是完全不明白他話的含義。
如果耳尖沒有泛紅,演技幾乎無懈可擊。
不知為何,望着她耳尖的那抹紅,沈望筠頭一次生出了要揭穿她的可怕想法。
“小盲女,是你看了我,為什麼要讨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