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人帶着筆記一起被擠到角落的時候,神崎冬樹有些無奈的說道:“那麼大的位置你不坐,怎麼偏往我這裡來,大夏天的不熱嗎?”
男人聞言沒有出聲,身體直接一滑仰躺在了少年的腿上。
神崎冬樹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透過睡衣傳到了皮膚上,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腿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小腿處,他打了個激靈,膝蓋微屈起下意識想将對方的手甩開。
“别動,讓我躺會兒。”禅院甚爾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姿勢。
也是這個時候神崎冬樹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了殘存的力量,他眉頭微蹙,沉聲問道:“你遇見那些奇怪的東西了?”
禅院甚爾“嗯”了一聲,此刻他的雙眼合上,斂去了周身的攻擊性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也更凸顯了那張本就俊美的面容。
神崎冬樹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他右臉處,在看見已經滲出些許血液的傷口後皺了皺眉,伸手拿起桌上的藥箱。
他彎下腰,用棉簽沾上藥膏後小心的塗抹在男人右臉處的傷口上,也恰在這時對方突然睜開了眼。
兩人的距離及近,禅院甚爾墨綠色的眸子暗了暗,右手朝上扣住了少年的脖頸,神崎冬樹被對方這動作弄得一驚,手顫了一下。
禅院甚爾的手緩緩摩挲着,黑沉沉的眸子注視着上方的人,片刻後他深呼吸磕上眸子重新躺會兒了少年的腿上。
盡管他的确想做點什麼,但是避免恢複記憶的某人惱羞成怒現在還是暫時先忍忍吧,反正早晚都會讨回來的。
“遇到了一個拿着雕塑的人。”禅院甚爾回道,“就之前的那個挺醜的雕像,話說怎麼遇見的都是這些玩意,那個驅使者的愛好挺特别啊。”
從他的語氣中能夠聽出濃濃的嫌棄感。
神崎冬樹:“嗯……”
他在筆記中已經找到了關于無臉雕塑的一部分信息,不知道作為神使的它知道自己被評價為醜是什麼感覺。
不過随即想了想跟在“神明”身邊的那幾位各式各樣的形象後,神崎冬樹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确實一言難盡。”
“對了。”神崎冬樹想起自己制作的那把匕首,“我給你的匕首用着怎麼樣?”
“還不錯。”
話落兩個人都沒在出聲,房間裡重新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神崎冬樹這會兒看見躺在腿上的人就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剛才對方的動作導緻的,他現在完全是想找話題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
在糾結了半天後,他幹脆重新拿起了桌上了筆記繼續看了下去。
這東西對現在什麼記憶都沒有的他來說還挺有用的,裡面不光記下了神明的一些特征還有關于它底下幾位神使的模樣。
神崎冬樹遇到的巫女和禅院甚爾遇到的雕塑都是神使的一員,除此之外還有體型巨大的蜘蛛和長着人臉的怪樹。
蜘蛛和樹一般都守在神明所在的島嶼上,避免有不懷好意的人接近神明,負責外出的都是雕塑和巫女。
和雕塑不同巫女不擅長近戰,更喜歡在夢裡進行誘導,她的能力也多數體現在對待夢上面。
不過就算這樣她的能力也不可小觑,對方在夢境中造成的任何傷害都是可以直接反饋到現實的,尤其是在夢中被她拽住誘惑的人會永遠墜入夢的最深處再也無法蘇醒。
神崎冬樹對巫女的感官有些奇怪,他總感覺對方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手下留情了,比起想要抓住他的雕塑,巫女好像隻是在恐吓他,甚至對方的行為某種程度來說更像一種提醒。
筆記裡似乎也提到過一直是巫女在照顧幼時的自己,而且在面對那時候他,巫女總有些不忍心。
或許從她入手會是一個突破口呢?
想着關于巫女的事情,神崎冬樹突然感覺一陣困意襲來,眼睛開始不受控制的合上。
下一刻他腦袋一歪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在夢中睜開眼的時候,神崎冬樹看見了已經有段時間不見的巫女。
“你身上的東西很有意思,如果不是你執意想要見我,恐怕它根本不會放我來到這裡。”巫女坐在第一次見面的池塘邊,雙手放在膝蓋上,仰頭看着他,微笑着說道,“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說着巫女有些感歎,“還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跟在我身後,小小的一團,很可愛。”
巫女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孩子,他是她帶過最懂事的一個,不會哭鬧也不會調皮,看見她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回以燦爛的微笑。
也因此自己當年從來沒有後悔過故意放任那人将男孩帶走。
“如果我們的相遇是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就好了。”巫女斂眸遮住了眼中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