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怎麼願意放棄生活了這麼久的家園和一直保護這裡的神明呢?”
可惜的是在真的等到這一天的時候,留在家園的衆人才發現他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盡管神明再怎麼不願意她隕落時造成的污穢還是浸染了整座島,為了保留最後的火種大家最後分成了兩批,将年輕的希望送出這座地獄而自己則留在村子裡等待最後的命運。
吞噬了島嶼上剩下的存在後,由“神明”怨恨為基礎的特級咒靈誕生了。
神崎冬樹聽到這裡想起了來島上的時候遇到的那些怪物,眉頭微皺,“所以說島上那些就是當年沒有走的人?”
白兔點了點頭,“它們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隻是憑借着本能再動罷了。”
“我有個問題。”神崎冬樹有些不解道:“既然當年咒靈是因為怨恨神崎家誕生的,那麼這些年為什麼還會幫助他們?”
白兔聽到這話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給出了一句提示:“你覺得為什麼這些人會這麼執着你的存在呢?”
神崎冬樹恍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身份,神明的祭品。
他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從這個稱呼不難猜出這些年神崎家到底做了什麼。
“他們在用族人活祭?”說到這裡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許寒意。
白兔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反而提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你父親神崎及川嗎?”
神崎冬樹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恍惚,他現在的記憶不算全面,但是已經差不多想起父母的一些事情了。
他的父親好像在改名之前的确叫這個。
神崎冬樹隐約記得父親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現在卻被白兔提起了,他有了個荒缪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說上一任的祭品是我父親?”
白兔肯定了他的想法,“你父親以放棄力量為代價最終逃過了祭品的身份。”
“但是你不一樣,你身上并不隻有一種力量,兩者之前互相平衡,所以你才沒有出事,隻要放棄其中一個你也差不多别想活了。”
【的确是這樣。】065認可了白兔的說法,【也因為這樣,宿主對于詛咒算是最好的補品了。】
神崎冬樹沉吟片刻,垂眸看着白兔,“那麼你将我帶到這裡是想要我做什麼?”
白兔示意神崎冬樹跟上自己,帶着他來到了本殿,跳上紅色的供桌從裡面拖出一個玄色的木盒。
神崎冬樹揭開木盒上面的符紙,黑柄紅色刀身長約二十厘米左右的短刀正安靜的躺在木盒當中,似乎正等待着屬于自己的主人。
白兔一口咬破少年的手指将其按在了短刀上,随着刀身的震顫,血液從刀尖的紋路慢慢滑下,神崎冬樹感覺自己好像和這把刀之間産生了聯系。
他伸手握住刀柄将刀拿起,指尖輕彈刀身,清脆的嗡鳴聲響起。
神崎冬樹将手指并攏呈掌形自刀尖慢慢拂過,下一刻短刀自他手中消失隻留下一道紅色的印記在右臂上。
“這是绯,當年守護神明的神使之一阿岚的武器。”提到阿岚,白兔眼神低落:“你應該見過她了,被你換作巫女姐姐的那位。”
将绯交給神崎冬樹是阿岚在離開之前親自委托她的。
白兔起初有些不解她為什麼要将武器交給來自那個家族的人。
但阿岚隻是笑了笑,語氣肯定的說道:“那孩子不同于這個家族的人,當你看見的時候就知道了。”
白兔擡眸看了一眼重新将绯換出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的少年。
她的确在神崎冬樹的身上感覺到了和那些神崎家的人不一樣的感覺,他的力量比那些人更為純粹,在靠近的時候讓她感覺非常的舒服。
或許阿岚的決定是對的吧……
白兔也暗暗做下了決定。
“咱們做個交易吧。”她将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了神崎冬樹的手中,“這花可以壓制你身上的詛咒,算是我支付的報酬,如果有天你能夠找到當年那尊神像,請用绯毀掉它。”
不管是從身上的詛咒還是自己和神崎家的恩怨,神崎冬樹都沒有拒絕白兔的理由,于是他點頭答應了。
——
禅院甚爾撐着下颚低頭看着躺在他面前的“少女”。
這是一張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都沒有任何的缺陷的精緻面孔,比起醒着時候那份冷淡沉睡中的少年看起來分外的乖巧。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在盯了一會兒後,下意識的将手落在了少年脖子的位置緩緩往上摩挲。
就在他快要碰到喉結的時候,手腕被人攥住,擡眸便對上了那雙冷淡中夾雜着些許殺意的眼睛。
他的動作一頓,将手收了回去聳了聳肩,神情無辜的說道:“看你半天沒醒,怕你中招了所以看看人還好嗎。”
少年大概是徹底清醒過來了,琥珀色的眸子恢複了往常的清澈。
這一幕勾起了禅院甚爾的興趣。
有意思,身體本能居然和意識清醒的時候差别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