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崎冬樹第二天是被手機的來電鈴聲吵醒的。
他下意識的還以為自己睡在靠近床頭櫃的那邊伸手企圖摸到放在上面的手機,直到指尖碰到那抹溫熱的時候他突然清醒了過來。
按了按因為昨晚睡得太晚導緻脹痛的太陽穴,他撐着床面坐了起來。
因為睡得位置靠近牆邊,他如果想要夠到另一邊的手機隻能半邊身體探過去。
小心的避開了還在睡覺的男人,神崎冬樹弓着身體企圖夠到床頭櫃上的手機。
就在還差一點的時候,本該睡着的某人突然将手蓋在了手機上,于是他的指尖也正好落在了對方的手背上。
神崎冬樹的動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不知道不知何時睜開眼正看着他的男人,眉頭微蹙,警告性的叫着對方的名字,“禅院。”
男人的喉間溢出一聲輕笑,順從的挪開了手。
拿過手機神崎冬樹看了一眼屏幕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這時他才想起昨天自己和導遊約好的時間。
現在距離原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也不知道這會兒對方還在不在。
回撥了導遊的電話,等了沒多久對面就接通了,在和對方道歉完神崎冬樹重新和導遊約定了二十分鐘後在島上的餐廳見。
挂斷了電話他看向身旁全程聽着的男人詢問道,“我待會要和導遊一起到島上逛逛,你呢?”
“有點事要處理。”禅院甚爾想了想說道,“等到十點左右我過來找你。”
“行。”神崎冬樹點頭應下。
二十分鐘後
神崎冬樹準時趕到約好的餐廳前,在推開門的一瞬正好和兩人擦肩而過。
他的視線落在了其中一名女生身上。
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這和那夜看見的烏鴉給他的氣息是差不多的。
——
“冥小姐,接下來我們要去醫院看看嗎?”庵歌姬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神情有些不太好“好像受害者又增加了。”
從接到消息到目前不過過去了三天,受害者的人數開始逐步增加,甚至就連那些并不在失蹤案裡的人也疑似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和之前的受害者不同,這一次被選中的人就像是随機抽取的一樣根本就沒有規律性可言。
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複制體和本體之間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小了。
“或許是對面已經等不及了。”冥冥用餘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巷子。
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兩人,漆黑的口水順着嘴角滴落在地上腐蝕出了一個坑。
它身上的皮膚和周圍的陰影融為了一體,就好像隻是一個人形的影子一樣,除了那雙眼睛外幾乎看不出任何的五官模樣。
冥冥收回了視線側頭看向庵歌姬,意有所指道:“其實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共同點。”
“歌姬,你發現沒有其實第二批受害者都有一個特點。”冥冥拿出一張照片晃了晃,“仔細看,當初島上失蹤的人回來的時候後續出現問題的這些人都在當時圍觀的群衆裡。”
庵歌姬聞言先是一愣,随後也想到了這一點,“冥小姐,你是說——”
“是啊,當時有人在監視着大家。”
冥冥唔了一聲,喃喃道:“感覺很麻煩呢,要不要打電話告訴他們這事需要加錢呢……”
同一時間鎮子的其他幾個隐蔽的位置。
“隻要我許願的話我的孩子就會回來對吧?”婦人滿是希冀的看着旁邊的少年。
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警方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她和丈夫已經快要絕望了,所以隻要是有機會就算再渺茫她也想試一試。
“當然了!”少年的臉上充滿了虔誠,語氣激昂的說道:“神明會為我們實現一切願望!”
“而這些隻需要你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他微笑着招了招手。
阿岚沉默着走上前,雙手捧着一個制作精美的水晶瓶,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隻是瓶中的水卻和瓶身相反。
那漆黑的色澤不管怎麼看都透露着不祥。
但是已經被說動的婦人已經顧不上這一點,連忙接過了瓶子打開塞子将裡面的水喝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阿岚的手指微動,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阿岚。”神崎弘一警告的看了一眼巫女,“那位大人在看着我們,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婦人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手中的瓶子也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的眼神開始渙散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着,随後像是看見了什麼,表情開始變得安甯,逐漸停止了掙紮合上雙眸,口中喃喃着孩子的名字。
阿岚望着已經沒有動靜的婦人臉上無法展露任何的表情,隻有眼中流露出的痛苦昭示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内心。
黑色的污泥宛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的糾纏着婦人,直到徹底将她吞噬掉留下一灘黑色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