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個人下山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了,回去的路上神崎冬樹看見了出動的警車和救護車,以及坐在擔架上披着毯子的井裡慧子。
對方顯然也看見了他,左右觀察了一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後,攥着毛毯小跑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哥哥,你找到那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了嗎?”
說着她還朝着禅院甚爾投去了好奇的視線。
在聽到這個詞彙時禅院甚爾怔了一下,他看向蹲下身揉着女孩長發神情溫柔的青年。
重要,指他嗎?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會有人将他列為重要的存在,這對禅院甚爾來說還真是特殊的體驗。
在和井裡慧子道别之後,神崎冬樹瞥了眼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人問道:“你這次的任務完成了沒?”
禅院甚爾回過神來,他點了點頭,“東西拿到了。”
在進洋館沒多久後他就找到委托人要找的那個咒物了,一個被封在地下室的人偶娃娃。
聽到人偶兩個字,神崎冬樹想起了在書稿中被單獨提到的它。
他大概清楚洋館内的故事了。
被傳聞吸引到這裡的靈異小說作家為了收集材料買下了這棟洋館,卻不想是噩夢的開端。
因為封印的破損從而導緻洩陸詛咒力量的人偶娃娃對一般人來說是極其危險的存在,大概也是因為那個東西導緻了作家的精神崩潰。
事情到這裡就算解決了,鎮上的事情由咒術師負責,而禅院甚爾則是先走一步去提交委托物品。
神崎冬樹留在了小鎮上,因為阿岚的身體狀況目前實在是不太适合移動。
阿岚撫摸着趴在她腿上打盹的白兔,靠在躺椅上享受着久違的陽光,隻感覺格外的舒适。
她也沒想到自己有天能從詛咒中解脫出來。
神崎冬樹看着下面的阿岚和白兔,想到在洋館内找到的其他東西心情有些沉重。
他在洋館内找到自己曾經留下的痕迹,就在客廳的壁爐内,那把已經被燒得漆黑的錐子上留有他施術的痕迹。
聯想到石像心口的符紙以及咒靈不知為何損壞的那隻眼睛他有了個可怕的猜測。
這實際上以及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了,很顯然,上一次的他失敗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緻失敗的呢?
神崎冬樹想不明白,但是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一點,不然這場“遊戲”永遠無法結束。
“065我的父母現在到底在哪?”他開口問道。
想到僞裝成他母親的咒靈,神崎冬樹就感覺無法放心。
【它能夠僞裝成伏黑月海的摸樣是因為見到過她。】065解釋道,【并非是和小鎮上的其他人一樣。】
【至于記憶問題,宿主我隻能說想起的越多對現在的你越不好。】
“是因為擔心我被發現?”神崎冬樹聯想到另一種可能,眼神微沉,“我的絕望會成為它的養料,對嗎?”
【看來宿主很清楚這一點。】065歎了口氣,【它本身就是以人的絕望為基礎擴大自身,尤其是身為它祭品的你,隻要在面對的時候産生動搖那麼結局就注定了。】
【但是并非沒有希望,就比如現在,宿主已經開始逐漸瓦解它的力量。】
神崎冬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看向了下方的一人一兔。
他大概明白065的意思了。
如果想要徹底除掉咒靈,那麼就得從它身邊的力量開始下手,下一個就該是島嶼上的那些怪物以及現在還在信奉着它的神崎家。
——
“父親,抱歉任務失敗了。”神崎弘一跪在地上,幾乎掩飾不住自己顫抖的聲音。
端坐在主位上的人一言不發的注視着下方的少年,想起比之優秀不少的神崎冬樹心中就難免生出些許的失望。
不管是神崎及川還是他的孩子明明都是分家的人居然能夠超過主家,這要是傳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更别提他還将神崎及川的天賦求來給予了神崎弘一,誰想到對方卻一再讓他失望。
黑色的影子在男人的背後浮現,它的手臂輕柔的搭在對方的脖子上,看着下方的人,眼中閃爍着不明的情緒,輕聲說道:“放過這孩子一次吧,他還有大用處。”
男人擺了擺手,示意神崎弘一先下去。
得到回話少年松了口氣,連忙退出了房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害怕和父親同處一個房間。
那個小時候總是拍着自己的肩膀說他是神崎家未來希望的男人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