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文長明準備着今天早些回去,看能不能守株待兔逮住季雲暮。可剛出弘文館,肅文帝身邊的全福就走過來,說:“文大人,陛下請您去昭甯殿一趟。”
文長明有些疑惑地跟着全福往昭甯殿走,剛好看見季雲暮出了文淵閣,心裡已經開始喊了:别走啊,等會兒我一起出去啊。
進了在昭甯殿,文長明先在外殿等着,擡頭看到牆上挂着一道聖旨,出于好奇問旁邊的小太監:“陛下怎麼不挂一幅字,而挂一道聖旨?”
小太監看起來并不避諱,說:“陛下極看重孝道,聖旨是先帝親筆寫下的立陛下為太子的诏書,陛下有時候夜深了也會看這道聖旨,感激先帝恩德。”
文長明還準備再問些什麼,全福出來說:“文大人,您現在可以進來了。”
...
等到文長明出了宮門,沒看到雲樹等自己,倒是看到季雲暮在等自己,文長明說:“喲,季大人,高升了,怎麼還等着我這個小人物。”
“别貧嘴,這幾天我那裡事務比較多,所以平常才沒空找你。”
文長明看季雲暮這個真誠的樣子,還有點兒驚訝,說:“這麼真誠地給我解釋原因,真還挺不習慣的。”
季雲暮白他一眼,說:“剛才陛下找你,問你什麼了。”
文長明一邊走一邊不以為意地說:“能問什麼,就突然問我萬長安,李洋,何承恩這三個人哪個更适合京兆尹。”
“你怎麼說的?”
“我就說我自己的想法呗,讓萬長安升任京兆尹,何承恩暫替右扶風,總歸不讓那個李洋上來。”
“你怎麼想出來的?”
文長明說:“很簡單啊,萬長安年齡這麼大了,遲早要退下去,不如讓他發揮餘熱,同時給何承恩時間讓他在右扶風的位置上做出點兒成績,萬長安退下去了,何承恩提拔上來名正言順。這麼重要的位置要是給了李洋就太可惜了。”
“你心眼兒怎麼這麼多?待在弘文館真是委屈你了。”
文長明笑着說:“我心眼兒一直很多,隻不過不想告訴你罷了。”走了兩步,文長明突然說:“都說陛下孝順,怎麼沒聽說過皇帝的生母?”
季雲暮想了想說:“我聽一些宮裡老人說,陛下生母楊氏在陛下十四五歲的時候因為惡疾就殁了,也是可惜,沒看到自己的孩子成為太子。”
“陛下登基就沒什麼表示嗎?”
“怎麼沒,陛下登基後不久,就追封生母楊氏為莊懿太後。”季雲暮扭頭看他,“你怎麼問起來這個了?”
文長明說:“大概是看陛下也沒了生母,感覺同病相憐吧。”
...
文長明回了家,晚上在自己屋裡,坐在椅子上想着,陛下其實也問了自己先父母的事情,也和自己互相寬慰了幾句,情到深處陛下竟然還掉了幾滴淚。
文長明也奇怪:沒和皇帝見過幾次面,皇帝就主動聊到自己的先父母和莊懿太後,難不成是為了拉攏自己?
文長明感覺是自己多心,但隻要有人談及自己的父母,文長明又不控制不住地去想為什麼。
文長明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喊雲樹:“雲樹,雲樹,拿筆和紙來,我寫封信明天你派人送去懷慶。”
雲樹說:“那是要送給誰,懷慶已經沒什麼文家的人了。”
文長明想了想,說:“當年兵亂,我記得給我們家看門的劉老漢隻斷了腿,人沒死,他是懷慶本地人,應該還在懷慶地界,就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