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噗通~
如心髒跳動的聲音喚醒了謝南星的意識。
環顧四周,隻有朦胧的淡黃色的……水?!
咕咚翻騰起的氣泡和刺耳的雜音讓她徹底清醒。
這是精神空間?
本以為會是像與白夜初遇那般虛拟的世界,未曾想會是現在這樣除了雙眼還能還視物其餘皆動不了的狹窄空間。
再次觀察周圍的環境,謝南星開始有些心慌。
不大對勁……
模糊的視線邊緣,牆壁仿佛活的物體,會随着雜音起起伏伏,隐約可見鼓起的、縱橫交錯的經絡。這不像是在水裡,倒像是……
塔伊拉……
不等謝南星确認,一種從未聽過、無法找到準确詞彙形容的喉音蓋過了如呼吸鼓動的雜音。
塔伊拉……
塔伊拉……
塔伊拉……
呼喚一聲比一聲大,距離也越來越近。
你誰啊?
在發出這一句質疑後,在地震般的劇烈的顫動中,她被“擠”出去。不再有之前的溫暖舒适,甬道狹長且窒息,那奇怪的、聽不懂的呼喊也随之消失。
視線重新恢複,映入眼簾的是深邃的星空與一個漂浮其中的殘破石椅。石質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紋,并且還在不斷擴大。在持續的碎裂聲中,扶手、基座一點點的斷裂成渣,掉入下方有如深淵的黑暗之中。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謝南星上前按壓住即将因裂紋繼續擴大而斷裂的靠背。随即,碎裂聲停止了,那句陰魂不散的“塔伊拉”又回來了。
這一次,不是模糊的,隻在意識裡回響,而是明确的,鼓動耳膜的真聲。
冰涼的觸感從腳踝開始向上蜿蜒。
有什麼東西爬上來了!
剛打算扭頭去看背後有什麼,胸口突然被貫穿的強烈痛楚将她從幻夢中徹底驚醒。
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沒有傷口,是幻覺,可是那疼痛感太真實了。
再看四周,仍舊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隻有阿爾溫手杖上鑲嵌的晶石,換了身異域風格長袍的他凝視着黑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南星捏了捏手臂,居然有溫度和觸感,與現實無異。
這一次是精神空間了吧?
又或者是另一個夢境……
“這一次?”感應到她充滿不确定的心聲,阿爾溫視線轉了回來。
“是的,我剛才又做了一個……應該是夢吧。”謝南星不确定那個詭異又奇怪的幻覺能否算作預知夢。
已經是第三次了,如果是預知的話,會不會太頻繁了?差不多一天一次。
阿爾溫面色凝重地聽完她的講述。
水、肉壁、血管、甬道……是生産的暗示。既有可能是指她的出生,亦或者代表了未來的遭遇……
至于碎裂的石椅和最後的劇痛,現在還無法确定有什麼寓意,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摸着脖頸,冰冷如蛇爬行過的觸感還停留在皮膚上,讓謝南星感到很不舒服,差點把最重要的一點說漏了。
“哦對了!有個聲音一直不停的、重複喊塔伊拉。”
塔伊拉……
阿爾溫低聲輕念。
塔伊……拉……
啊……原來如此。
“是你的名字。”
即便是原住民的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果然是離故土太久了麼。
試圖用摩擦皮膚的辦法驅離奇怪觸感的謝南星一愣,“是……那邊的語言?”
“你可以把塔伊拉當做是安托雷通用語的直譯,正确的叫法是泰蘭,一種隻生長在南陸的植物,别名天南星。地球也有同名的植物,不過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了。”
“怎麼我上一次的夢境還能聽懂,這次又變回外語了?”
“因為謝菲同時兼顧地球與安托雷的語言,等同于替你自動翻譯了,脫離了這個特定的環境,沒學過的語言自然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