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田健會派追兵,謝南星提出去附近溜一圈。她駁回了萊德再次要求同去的請求,讓他留在旅店照顧遊俠與桃夭母子。
為了不再次引人注目,選擇翻窗而出。夜晚和偏僻的位置給了最好的掩護,直至雙腳落地,一樓大廳裡的都沒有人覺察到她的離去。
聽着從門縫漏出的喧鬧,謝南星不免有些擔心。
萬一真出狀況,隻靠潛行者能護得住桃夭母子嗎?
[所有人的關注都集中在你身上,離開對他們反而是種保護。]戴因沒好氣的指出,謝南星才是最不穩定的因素。
想想也對,自己一直對外宣稱與同伴都是半道結識。病母弱子與新手潛行者,遠不及她這個假薩滿更具吸引力。
圍着旅館周邊的街區繞了一圈,小巷依舊空蕩蕩的,血迹已經幹涸,不像是有追兵掃尾過的樣子。
謝南星暗忖,田健對自己的詛咒很自信呐,都不來确認遊俠的死活。又或者,他有緊急到無暇分心的事。
望着不遠處依舊燈火輝煌的主街區,她突然萌生了去酒館逛一逛的念頭。沒準還能找到組隊競技的人選呢,反正現在的時間段睡覺還早了些。
可當真正踏入主街區,看着街道兩旁密集排列的酒館,謝南星又犯難了。
與真正的城鎮不同,除了從各地彙集而來的商販與店鋪從業者,競技場的絕大部分的居民都是冒險者和傭兵。除了和戰鬥相關的武器、裝備以及道具店,城裡開設最多的就是旅店和酒館。雖然前者也有提供餐飲,但喜歡鬧事的家夥們還是更喜歡後者,尤其它還兼具了收集情報的作用。
邊走邊觀察,最終,謝南星選了一間兩層木屋,整條街上就屬它最大最氣派。不過……價格可能也是最貴的。
感覺到越來越多的視線投注,謝南星硬着頭皮推開了酒館的大門。
“歡迎,隻有一位嗎?”
随着迎客的鈴铛聲響起,一位身材豐盈的年輕女子迎了上來,打量眼神恰到好處,不會讓人感到不适,鵝黃色的長裙更是襯得她俏麗可人。
嗯了一聲作答,謝南星的視線在幾乎坐滿的一樓掃了一圈,全是清一色的冒險者和傭兵。
比起入住的旅店,這裡沒有油膩的地闆和糟糕的氣味,充當照明的不是燭火,而是閃閃發亮的水晶石,一看檔次就不低。
女招待笑吟吟地将人帶到二樓,這裡還空着幾桌,也沒有下面擁擠吵鬧。
以等人的借口規避了點餐,身無分文的謝南星打定主意絕不吃任何東西。
隔壁桌坐着三名傭兵,同款的簡易制式裝備說明他們來自同一支隊伍,隻随意的瞟了一眼就繼續聊天,并未将一身寒酸打扮的謝南星放在眼裡。
“聽說這一次好幾個著名的傭兵團參加。”
“真不明白,已經功成名就的他們幹嘛要和我們新人搶風頭。”
“咳……聽要塞流出的消息,北方似乎又有南下的打算。”
“不會吧,距離上次大戰才過去幾年?你這消息保真嗎?”
“連副指揮都換了,有什麼不可能的。”
此起彼伏的議論中,關于兩天後開賽的讨論最多。
聆聽篩選有用信息的謝南星頗為不解,副指揮換人這種重大變動也會洩出?
[顯然是刻意而為,就不知是新上任的副指揮還是總指揮官的手筆,亦或二者皆有。]
對于戴因的插嘴,謝南星有點意外。她也隻是随便想想,并非主動詢問建議。
不過,他怎麼就那麼确定是故意的呢?
[蠢!多動動腦子。早不換晚不換,偏偏要在可能爆發戰事的時間點,顯然是出了某種變故,導緻白塔不得不啟用其他人替代塞林。]
有道理。
便宜老爹這個念頭剛起,想到妖精伊芙琳的存在,謝南星有些不自在。
[都簽訂契約了,還擔心她洩密嗎?]戴因不屑的冷哼。
對此,妖精笑嘻嘻表示,在契約失效前,是不會做出對“主人”不利的事,畢竟一損俱損嘛。
[不過還真是意外呢,沒想到您有這麼高貴顯赫的出身。]
不願過多的談及身世,謝南星剛打算換個話題。
一串輕快的樂聲在背後彈響。
“晚上好,年輕的……蠻族……小哥。”身着紅色及膝長袍的青年操/着特殊咬音與斷句,踩着配合音樂的節拍走了過來。
[哼哼哼哼……]
戴因發出一連串古怪的笑聲,讓謝南星警覺的同時又有些不快。
又開始了,他怎麼總喜歡拐彎抹角。
妖精伊芙琳給出答案。
[他可能看出你真實的性别了。]
看到瞬間皺起的眉,青年脫下類似女巫帽的寬大尖帽,誇張地彎下整個上半身。通常來說,這是隻有對上位者才有的禮節,一般都隻需點頭緻意即可。
“加拉克斯·艾德溫,巴蒂爾。”
這似曾相識的情景,讓謝南星想起了潛行者的入夥申請。
“能否有幸加入閣下的隊伍?”
隔壁桌的傭兵對視之後,發出了嘲諷的爆笑。
“哈哈哈哈,一個牙都沒出齊的小鬼。”
“你怕是看走眼了吧,詩人。”
詩人?
謝南星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