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德張口欲言,一旁的約爾蒂用腳輕輕踢了他一下,成功抑制住戰士差點脫口而出的詢問。
“你一個人行嗎?”加拉克斯就沒那麼多顧慮。
“我獨來獨往慣了,有隊友也無法很好的配合,而且……我實在擔心那母子三人的安危,希望你能幫忙打聽或者追查她們的下落。”最後一句,謝南星是對着吟遊詩人說的。
被這麼多“眼睛”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不如交給加拉克斯。覺醒階的他即便出了什麼差錯也能全身而退,省得讓那幾個沒有靠山的冒險者去瞎折騰,被抓還得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救人。
不知是在顧慮什麼,吟遊詩人沒有立刻表态。
“我曾承諾孩子要治療其母的病痛,祛除詛咒。也曾答應過母親要庇佑其子,護她安康。”沒有花言巧語,謝南星發自内心的真摯最終說服了加拉克斯,他将琴收納進寬大的衣袖之中,翻起鮮紅的長袍往頭上一蓋,整個人便從衆人眼裡消失了。
“他竟然還是個隐匿信徒!”前潛行者科瓦奇驚歎。
鮮有神祇能接受信徒多神崇拜,陰影之神尤蘭德恰恰就是這極少數之一。音樂與詩歌的伊索爾是他的雙生神,雖不屬同一命途,但靠着緊密的血緣關系,成為了唯二可以同時信奉的神祇。
謝南星長舒一口氣,告誡其他人不要單獨行動,可别等比賽完又缺了這個少了那個的。
于是萊德提議,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一起去競技場觀賽,正好參賽的隊伍可以免費,能省下一筆不菲的門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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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城中心的圓形競技場,比賽還未開始,觀賽區已經座無虛席。
“這麼多人……”首次到現場觀賽的伊桑被這人山人海的場面震撼到了。
“畢竟是當下為數不多平民也能參與的免費娛樂。”倫德指着三塊懸浮在賽場上空全方位無死角的巨型晶石,“即便不在現場,也可以通知過模拟拓影觀看。”
謝南星眉頭一皺。
整得跟網絡直播一樣,她身上一堆秘密,要是在比賽途中意外暴露點什麼,不就等于昭告全世界嗎?
“雖說您排在第三場,仍需要提前進入準備區待命。”霍爾指着不起眼的側門,那是隻供參賽者進出的通道。
隊伍在這裡一分為二,謝南星進入休息區等候,其他人則前往專為參賽者設的指定觀賽區。
第一場的競賽已經進行到關鍵階段,伴随着法師一道叉狀閃電,對面的戰士應聲而倒。
“啊唷……”萊德瞅了一眼趕緊移開視線,表皮都被電黑了,這人還活着嗎?
“這一季淘汰賽的初階段就這麼生猛了嗎?”霍克訝然,雙方居然都已拼至最後一人。
他也屬于常年混迹競技場賺點小錢的那一批了,開賽第一天很少有打這麼激烈的。通常來說,簡單的試探過對手的實力後,弱的一方會主動投降,以避免不必要的減員或受傷。
“大概是種子選手太多,那些奔着來露個臉的,也從一開始就拼了,免得連展示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淘汰。”一向寡言的約爾蒂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侃侃而談。
而原本話痨的安菲自從離開下水道後就一言不發,即便場上打的再激烈,也隻是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坐一旁的霍克也再次陷入隊長兼朋友失蹤的不安中,連比賽都無心觀看。
隻有伊桑和萊德兩個菜鳥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受影響。
謝南星在休息區沒有等太久,第二場也很快結束了。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作為種子選手的首戰,第三場競賽獲得了極高的關注,輸赢的賭注也呈一面倒的押給了獨角獸一方。
“除了膚色,真的看不出來是那一位的子嗣啊。”阿克萊西亞身着華麗的盛裝,凝視着緩緩入場的兩支隊伍。
“沒有僞裝術的魔法波動。”米莉安小聲禀報。
為防止冒名頂替以及作弊,在休息區前往内場的通道布置有檢測魔法,可以确定這相貌普通的少女是真容。
父母雙方皆是絕世容貌,實在難以相信後代會這麼平平無奇的長相。
一同列席的黑岩領主冷着臉,雙眼緊盯着水晶放大的投影一言不發。
看他沒有任何表示,阿克萊西亞直接朝場邊的裁判點頭,示意競賽開始。
或許是出于種子選手的自傲,全員都是半精靈的獨角獸隊隻出場了三名。
領隊的女法師正是謝南星在預見裡看到的那一位,金發碧眼,除了發型沒有任何變化。
她朝參賽者的專屬觀賽區瞥了一眼,沒看到預想中的人,這才望向獨自上場的謝南星。
“他人呢?”
“失蹤了。”
精靈女法師嘴唇一抿,眼裡閃過不快。
“每次都來這招,你以為我還會信嗎?讓他出來,否則我就殺了那女人和她的崽子!”
謝南星臉色一變。
桃夭母子竟然是星馳未婚妻擄走的?
“她們是和我一起的,與星馳沒有任何關系,你抓錯人了。”
精靈女法師冷笑一聲,雙手一擡,施展了覆蓋全場的風域,比賽場地裡立時充斥着濃烈的風元素。
隻短短幾秒,輕柔的微風就變成刮得人睜不開眼的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