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籃之所以傾斜,正是因為幾個十多歲的熊孩子一直圍着底座踢踢打打,把螺絲薅出了大半。
當然工作人員也有失職。
但這個時候追究誰罵誰都是其次,關鍵是救人。
中庭邊沿的牆壁上綁着一堆堆氣球,千金憑着豐富的跳樓跳崖經驗得出,它們的承載力很強。
果斷扯下攥緊,看準角度就是跳。
空着的左手摸到花籃的提手,用力拽回,再以雙腳踹向無人的展台。
在圍觀群衆的驚呼聲裡,花籃連根拔起,轟隆隆砸向展台。
沒傷到一個人,展台東倒西歪,蛋糕面目全非。
千金摔落在鋪着地毯的地面上,沒感覺哪裡疼。隻是一堆人呼啦啦朝她湧來,她頭暈得很,視線漸漸模糊。
第一個沖到她面前的大高個兒臉跟頭發快一般黑了,好像她砸的不是蛋糕,而是他的場子。
“你真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喉音冰涼,握着她的肩膀,像要将她的鎖骨捏斷。
真到那一步也得刮帶着你!
做了好人好事反被呵斥,千金惡向膽邊生,惡心感從心頭起,哇地一聲就對着男人的臉噴出一大股老血。
爸的,蛋糕沒吃上,又損失了這麼多精血,千金兩眼一黑,直接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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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悠悠醒轉,第一句話就是:“好餓啊!”
“你終于醒了,都急死我們了!”
小護士櫻櫻激動得大叫,忙跑去喊醫生。
這不有呼叫鈴麼?
千金疑惑,按響了鈴。
管家郭姐很快帶着家傭進來,把飯菜擺上桌。“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得慢慢來,辣的肯定不能吃。先喝粥,等胃适應了可以吃蛋糕。”
還挺自來熟。
千金心想。
醫生也迅速趕到,給她做完檢查,臉皮明顯的松弛下來。叮囑她注意休息,好好吃飯,不能再亂跑後,抹了抹眼睛,出去了。
千金看了看窗外,問櫻櫻:“沙塵暴來了?”
櫻櫻揉揉眼睛,撅起嘴:“千小姐,你以後真不能這樣了,不然我們都要被開除的。”
然後就叭叭地說起她暈倒過去後的事。
睡了三天,吐了一大盆血,中間伴着發燒、抽搐、呓語等,把醫生都快吓病了。
“哎喲,幸好我暈過去了,不然也得吓壞。”千金慶幸地拍拍胸脯。
忽又瞪大眼睛,“我老闆呢?沒吓着他吧?!”
這要是讓他聽到什麼有的沒的,真要出人命了。
“找我幹什麼?準備坦白從寬?”
許骁闊步自門口走近,一襲長款黑呢大衣裹滿殺氣,存在感強烈地往那兒一站,房間頓時變得擁擠,空氣也稀薄起來。
管家和護士光速撤退,徒留虛弱的病人獨對強權。
千金吸吸鼻子,下床往外走。“好悶啊,我去外面透透氣。”
許骁跨步攔住她,“把飯吃了。”
他一提,餓意頓時上湧。千金趕緊坐到桌子前,捧起粥。
許骁坐到她對面,冷冷地盯着她,幽深的眼神跟烏洞洞的槍口般,随時準備要她狗命。
“你從三樓跳下來,是怎麼想的?”
“嗯……”
千金含着粥,暗戳戳地去感知他的情緒。
以她的經驗,她這種博取關注度的行為是踩了他的雷區的,輕則被他罵一頓,重則一系列懲戒措施。
但眼前看來,他似乎還算平靜。
千金把粥咽下去,“我想吃蛋糕,怕從樓梯下去沒了。”
許骁面部肌肉疑似抽了抽,“吃到了嗎?”
千金冷哼:“我沒吃到,誰也别想吃。”
“呵,你還驕傲上了?”
許骁眼風一掃,她立馬老實,恨不得把臉埋進粥碗裡。
啪的一聲,許骁把一隻手機扔到桌上。“你手機呢?”
“這不在這兒呢?”
千金拿下巴點點手機,心裡犯起嘀咕。
傷到腦子的不是她嗎?怎麼感覺許變态腦子開始變質了。
“問你出門為什麼不帶手機?拿它當裝飾品嗎?”許骁屈指敲敲桌子。
“那不能。誰會拿一個充話費送的老年機作擺件?超傻的好吧。”千金嘴快過腦子地反駁。
何況還是一枚監視器。
察覺到男人瀕臨爆發的情緒,弱弱補充:“我身體還沒恢複,暫時不能那個……侍寝來着。”
平時少有人聯系她,許金主找她基本就是因為奸情。手機帶與不帶,對她确實影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