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不能着急,還是要慢慢靜養。營養、休息要跟上。”
醫生來檢查後,老生常常談了兩句。
瞄了瞄許财神的神情,又加上一句:“心情也要好,不能激動起伏。”
“不起伏,人不就死了?”
許财神仿佛剛剛下凡,眼神懵懂中閃耀着求知欲。
林特助低聲提醒:“是心情,不是心跳。”
許骁立刻瞪他:“你每次見千金,都是安排工作,她心情能好嗎?”
??
那他的工作又是誰安排的?
林特助看了眼裡間安靜喝駝奶的千演員,頓悟。
老闆這是想單獨給下屬畫餅啊!
林特助立刻發揮金牌特助功力,把醫生帶出門去。
許骁看着自動門合上,走向千金,抽了濕巾給她擦嘴邊的奶漬。
千金沒有躲避,安然吃着甜棗。
她倒要看看,狗東西狗嘴裡能吐出多稀奇的象牙。
“還有蛋糕。”許骁看着她,突兀道。
千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從身後拿出一隻淡藍色的小蛋糕,看起來濕潤潤的。“知道它的名字嗎?”
“藍朋友?”千金敷衍地配合。
“什麼?”許骁好奇。
“消防員男朋友。”千金解釋。
“怎麼,你以後還想找個體制内男友?就你家的黑曆史,可别上演一出羅密歐與朱麗葉。”
許骁明晃晃地諷刺了一把,似乎沒刺到對方,反而紮了自己的心。
“也算你猜對了,名字叫‘火焰冰山’。”他淡笑。
千金半張着眼看他。
這人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尬聊嗎?
許總此刻鈍感力超絕,不但不想轉移話題,還打算給幹巴巴的對話配點儀式感。
他取過火機,靠近蛋糕邊緣。
一層藍色的火焰浮在蛋糕頂部,确實名副其實。
千金盯着火焰看了數秒,突然尖叫一聲,縮到沙發角落裡,抓過抱枕擋住臉,身體瑟瑟發抖。
許骁愣了下,果斷把蛋糕和火機丢到垃圾桶裡,坐到她身旁。“你怎麼--”
“啊!我知道錯了,我不敢了……”
緊抓着抱枕的手雖然在抖,但力氣大得很,許骁一時竟扯不開。
“沒有火,你看錯了。不信你再看看?”
他耐下性子,溫聲哄人。
“不要,我還沒死呢,不要火化……”
顫抖的嗓音含着驚恐,自抱枕後傳出,聽得許骁也漸漸心悸起來。
他知道自己有意薄待千金,身邊的人或冷眼依随,或狐假虎威。
現下看來,還有一批臭蟲蠅蛆,打着他的旗号,揣着不為人知的目的,盡情朝她釋放惡意。
“林肅。”
“來了老闆。”
林特助随叫随到,面上掬着為老闆分憂的笑。“我沒偷聽。”
本來以為沒有别人打擾,兩人好說話,氣氛怎麼更凝重了?
許骁朝他伸出手,“監獄的文件。”
林特助心頭一跳:這就按捺不住了?
忙找出文件遞過去。
許骁看了下文件,敲敲抱枕。“有你父親的材料。”
千金從抱枕後露出一隻紅通通的眼,一眨,清淚如注:“我爸那麼大年紀了,不可能主動跟人打架的。”
許骁不置可否:“你名聲那麼差,不也跟人打架?”
有關系嗎?
再說,她什麼時候跟人打架了?
都是單方面被欺負。
千金吸吸鼻子,把文件拿過來看。
父親在裡面連續一季度表現良好,還解鎖了烹饪新技能。
是好事。
就像她滿是雜草的生活裡,忽然開出一朵雪蓮。
看着文件,千金蓦地想到另外一件要緊事。
當年父親出事時,她還未成年,那些親戚恨不得躲到地球外去。
許骁便乘虛而入,别有用心地騙得她的委托,控制了父親的一應法律權利。
得想辦法拿回來才是。
“想拿什麼?”
聽她嘀嘀咕咕的,許骁湊到她嘴邊問。
千金吓一跳,眼淚瞬間止住。“拿劇本。快要進組了,我還沒摸呢。”
不符合她圈内勞模的人設。
“不着急,總得把身體養好。”許骁盯着她的臉,“這才幾天,嬰兒肥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