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扶着門闆,慢慢活動着趴麻的身體。
下一秒一陣強風撲面,千金身前一空,就摔到了男人懷裡。
許骁眼眸幽邃,低頭靜睇着她。“都聽到了?”
千金抿抿唇,回身去摸門框。“哎呀,這門可真門,隔音太好了。”
随即望向他,“許哥哥,給個鍊接呗。”
許骁隻當她是記恨自己避重就輕,沒有追究沐依依,竟也沒動怒。
反而走近,目光帶着探尋。“你以前怎麼叫過我?”
“怎麼叫……”
千金疑惑。
但老闆的問題,她必須認真回答:“高興地叫,平淡地叫……公開叫,私底下叫……站着叫,坐着叫,躺着--”
“千金!”許老闆批臉一垮。
“許總,許先生,老闆,大佬,許少。”
千金馬上吐出一串。
“别的呢?‘哥哥’之類的。”
啊?多選題漏選了?
千金皺眉,“有吧。”
“什麼時候?”許總目露期待。
“剛才。”
千金倏地蹿出房門,驚懼地躲在男人身後往屋裡瞧。
這房間裡不隻有老鼠,還有鬼,都上到老闆身上了,可怕!
“我先走了,老闆您忙。”
她一溜煙地跑了,自覺比沐依依禮貌多了。
許骁盯着她消失的背影好一陣,扶着辦公桌沉思了片刻,喊來林特助。
“千金會不會遊泳?”
“會。”
“沐依依會不會?”
“不會。”
“可依會不會?”
“……從您的角度看,會。”
許骁擡眼看向林特助,“那她們會人工呼吸嗎?”
這就超出自己的工作範圍了。
林特助仔細揣度着老闆的話外音,“會遊泳和會人工呼吸之間,并不存在必然聯系。目前已知的情況是,千金沒給人做過人工呼吸,沐小姐在戲裡做過。”
老闆對千金的占有欲強到變态,吻戲床戲一概不準拍,連人工呼吸這種無關感情的畫面也不能出現。--他自己到底有沒有意識到?!
“我清楚地記得,八年前在山海一高落水,有個女孩兒救了我,還給我做了人工呼吸。但當時我神志不清,沒看清她的臉……”
??
老闆這會兒神志清醒了?不一口咬定救命恩人是沐可依了?
但林特助不敢吱聲。
他不确定這是老闆一時的癔症,還是下定決心要推翻以往的結論。
如果是,那這決心可太大了。
“你讓星明去查,千金十七歲時都在做什麼。”
能做什麼,準備高考,使勁撩您呗。
要不是出了沐家的變故,這會兒早已經是左手高學曆右手高富帥的人生赢家了。
林特助大概猜到了老闆的用意,但思索再三,還是開口确認:“您是對當年落水的原因有疑問?”
他家老闆投來看傻子的眼神,“我不聽勸去遊野泳,結果抽筋,差點拖累恩人。這麼印象深刻的事,我會有什麼疑問?”
還挺驕傲。
林特助點點頭,“明白了,我會叮囑星明,确認千金十七歲時是否會遊泳和人工呼吸。”
許骁坐回辦公椅,指節輕叩桌面。“三天後沐依依新劇開拍,第一場戲是被推入水中。想辦法讓她知道,她的替身是千金。”
說完就歎了口氣:“原本答應依依當天去探班,沒想到臨時被安排出差。”
誰能想到?
林特助也想不到,有人竟然敢,并且能安排自家老闆。
“您放心,我會安排好。”
林特助應完,竊喜:四舍五入,安排老闆的人不就是他嘛!
正要轉身出去,又被異常忸怩的男人叫住。
“醫生說千金的腦子裡沒有瘀血、腫塊是吧?”
“是的。”
“不會影響語言表達?”
“顯然不會。”
而且罵人的方式更多樣化了。
“不會影響記憶?”
“……”
搞了半天,點在這裡。
林特助好比迷失在大海裡的船隻,終于連接上了信号。“千小姐每天都做檢查。今天的檢查結果也很正常。”
許骁視線慢慢瞥過來,指節咔哒作響。
“不過都說心腦一體。腦子沒問題,不代表心理也健康。我認為有必要給千小姐做一些心理診療,以充分了解她的身體狀況。”林特助趕緊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