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掙紮着下了地,按下控制鈕。
巴掌大的闆子一頓旋轉翻越,數十秒間便攤得比床面還大。
“多折疊,怎麼折,對您來說都不太有面兒。”
千金的語氣中肯又疑惑:“許總,您那麼多大房子大書房,沒必要沒苦硬吃。”
“這個是給你用的。”許骁太陽穴邊的青筋一鼓一鼓,“方便你工作之餘找點樂子,畫畫你喜歡的建築設計圖。”
他話音落地,就察覺到女孩子情緒不對了。
千金沒再回話,面色如常。
但眼底那抹恨意,卻刺痛了他的神經。
他的臉色随着夜色一起黑沉下去。
哪怕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也沒能将它照亮。
許骁仰臉喝光杯中酒,再倒滿,啪地打開火機,盯着浮在杯沿的火焰發呆。
“哎哥,你喝酒就喝酒,你把我這些限量版都開了我也沒意見,怎麼還玩起火來了呢?!”
宴河清走進包間瞧見這副景象,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同時暗罵慕森城狡猾,知道這哥難伺候,連面都不露,隻通過手機給他發了個開業大紅包。
“城哥呢?天天那麼閑,你開業這麼大的喜事,他都能遲到?”許骁冷眼看他滅了火,又去開另外一瓶酒。“最右邊的兩瓶,給過來開包間談生意的喝;中間的三瓶,可以送給宴叔叔那些同僚;右邊的四瓶,沒訂到包間去了卡座的,給他們調點嘗嘗。”
“得嘞!聽哥的!”
宴河清趕緊讓經理記好,眉開眼笑的,頭也不疼了。“哥,在品酒這塊兒,你跟千金那真是絕配。你倆要是以後弄個酒莊,一準兒賺翻!”
“她對賣酒不感興趣,設計酒莊倒有可能。”許骁冷哼,兀地抓起果盤丢向他。“好好的提她幹什麼?!”
“就是就是,晦氣!”
宴河清瞄了眼把地毯刮破的金屬果盤。
行吧,沒扔酒瓶,已經很顧及他性命了。
下一秒酒瓶就飛了過來,“你罵誰?”
嗯,沒對準。
晏總混迹黑暗與光明這麼多年,樂觀地表示,許總還是真兄弟。
“罵我那些新招的服務生呢。一個兩個仗着自己臉蛋漂亮學曆高,把自己當成姑奶奶了。”宴河清笑嘻嘻地拍拍許骁的肩,“來都來了,替我掌掌眼。”
許骁拎着酒杯晃了數秒,“那給你的紅包得還回來了。”
“還!雙倍返還!”
宴河清喜形于色,哪兒還有半點夜場之王的捉摸不透氣質。“你真願意點撥點撥啊?”
外人面前紳士有度的許總,對自家女藝人都是退避三舍、惜字如金的。也就千演員,認定他驕奢淫逸、變态扭曲。
許骁一皺眉,宴河清立刻讓手下帶人進來,生怕他反悔。
一排身着統一制服的女郎款步走入包間,個個年輕高挑,容貌姣好又風姿各異。
看見男人被光影映襯得英俊又邪魅的臉龐,或羞澀或崇慕,甚至有大膽的,直接暗送秋波。
許骁一眼掃到底,随手招過一個。“會哭嗎?”
女孩子愣了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許骁揮揮手讓她退開。
“先生,女孩子哪有不會哭的。隻是老闆人好,不會讓我們哭的。”
相對于第一個的呆,第二個明顯聰明多了,都有些自作聰明了。
“不會讓你哭?”
許骁輕笑,接過她家老闆親自遞來的簡曆表。“重本,來自西部山區,申請了助學獎金?”
女孩子輕輕點頭,眼中閃動着驕傲。“我想通過自己的勵志經曆鼓勵所有被困于原生家庭的女孩子,敢于掙脫束縛,為自己争取機會。”
“很勵志,”許骁意味不明地颔首,“一個貧困生,争取到了一整套的蘋果電子産品,還去演唱會兼職了。”
女孩子張了張嘴,眼裡瞬間水汽盈動。“對不起老闆,先生,我不是故意隐瞞的。可是,貧困生就不能買夢想的手機,去看欽慕的偶像了嗎?”
許骁抽了張紙巾,起身走近她。“擦個鼻涕。”
女孩子下意識摸了摸鼻端,确認沒哭出鼻涕,面上的窘迫轉作羞澀,去接紙巾。
腳下的高跟鞋一歪,“控制不住”地往前撲。
不料許先生已經更快地閃了身,冷眼看她摔倒在地。
“許總,我跟您認錯,我也隐瞞了一些事情。我,我去做了輕醫美,身上還背着美容貸……”
“我,我收了風雅荟二十萬,幫他們傳遞消息……”
後面的幾個女生都是學藝術的,将來極大可能往娛樂圈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