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訊提示音響起,許骁拿起手機,面露意外之色,表情明顯舒緩了。
“這不回過來了?”陸斂風促狹地笑。
許骁直接以抱枕回應他,走遠去接。
千金的臉躍入眼簾,水靈靈紅撲撲的,像一顆胭脂果。
她輕喘着開口:“您找我有急事?”
眼睛賊溜溜地轉,偷感極重。
“你幹什麼呢?”許骁皺眉。
“噓……”千金豎起手指示意他小聲,同時自己的嗓音也壓低成了氣音:“剛才導演提問我沒答上來,她罰我爬樓梯呢。”
“她讓你爬你就爬?我的話你怎麼沒這麼容易聽?”許骁語氣越發不善,聲音倒是低下去了。
“劇組有劇組的管理規定嘛。”千金不以為意。
身後傳來喚她的聲音,她轉頭應了聲,急急地問許骁:“許總,您要罵我嗎?”
許總被她帶得節奏全亂,“我罵你幹什麼?”
“您不着急罵我的話,我先去找導演了,她比較着急。”
許骁隻來得及哎一聲,視訊就被掐斷。
陸斂風邊吃餃子邊吃瓜,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被嗆到,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吃到屎了?”許骁大發慈悲地踱過去給他拍背。
陸斂風捋順呼吸,回頭瞅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誰的表情更像吃了屎……
許骁煩躁地看了看腕表,“慕森城還來不來?成天半夜出動,他是被鬼附身了嗎?”
陸斂風喝了口水,“應該不來了,說是有小嫂子的新線索,忙不疊地打飛的核實去了。”
“核得實就好了。别到時候空歡喜一場,送人一顆核彈。”
啧!
陸斂風似乎此刻才發現,這家夥才是心機最深的那個,讓凜川叫着他哥,背着他嘴毒的鍋。
“你吃完就走吧,還等着我給你唱催眠曲?”
許骁瞥了他一眼,嫌棄地往門口走。“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賴着不走。”
“……”
陸斂風深呼吸,勸自己是幹大事的,不跟沒人要的奸商哥哥們一般見識。
“哥,等一下,我帶着城哥的任務來的。”
“他說什麼?”
許骁頓步。
“給千金安排心理醫生的事。”
許骁皺着眉坐回去,“一個心理醫生而已,這麼難定嗎?”
“我不懂心理學,隻負責轉述。城哥說,以你對待千金的方式,她現在還能如此正常,就沒有一個心理醫生能在不損傷她神經的情況下把她帶入深度談心中。”
許骁平靜地看着手機,指腹摩挲着千金的頭像。“她現在是挺彪悍,都敢對我豎中指了。”
“你不早說!”陸斂風一臉震驚加可惜,好像損失了一個億。
“哎哎,還有。”
許骁起身要走,他趕緊說回正事。“城哥說,千金看不看心理醫生,不打緊。反倒是你,對待千金的态度格外拖泥帶水,一點兒都不符合你對待仇家的風格。”
“那怎麼了?都八年了,慕森城現在才覺得我有病?他這位心理專家,越來越會摸魚了。”許骁嗤笑。
“關鍵在于,你腦子裡時不時閃現的那些東西,像夢,又像記憶的,半真不假,已經在動搖你往時的定論了。你不也開始重新查了嗎?”
許骁呼吸變重,“你轉達就轉達,瞎發揮什麼?!”
哪裡瞎?明顯是戳到了他痛處。
陸斂風摸摸鼻子站起身,邊走邊轉達最後一句。“所以城哥認為,有必要給你做些心理幹預和腦部檢查。”
然後靈活地躲開了身後裹着殺氣的重物的襲擊。“滾蛋!慕森城他自己比誰病得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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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包間回到地庫,林肅已經等在車旁,表情豈止是嚴肅,簡直是死氣沉沉。
看見自家老闆走來,他臉上立刻多了兩分委屈。隻歎自己不是千小姐,不能飛撲上去撒嬌。
轉念一想,千小姐才不會撒嬌,隻會頂着老闆的虐待和衆人的惡意揣測,盡職盡責地在劇組打工。
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牛馬。
“什麼事?”
許骁坐進後座,給千金發消息。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導演罵哭。
還用問嗎?
林特助努力收起怨氣,擺出專業姿态。“沐小姐已經給我打了近百通電話詢問您的行蹤了,情緒稍微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