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動我家大粉!”
她倏地出拳,燒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一下子瞪圓,誓死捍衛鐵粉利益。
許骁有了經驗,抓住她的拳頭,輕松躲過。
千金又擡起紮着針的手,要去牽程煜的手。“大粉你來,我跟你交待臨終遺言唔……”
許骁把昏睡過去的女人放倒,看着滴壺,清了清嗓子:“這個要不要加熱?”
程煜諷笑:“許總抓小放大、避重就輕的功力真是登峰造極。可能是我還年輕吧,自愧不如。不管是出于職業道德還是個人情感,我都會協助醫院出具真實客觀的體檢報告,并且提供給警方。”
“我倒是很意外,能讓程護士,哦不,程小少如此高看,覺得我能篡改官方報告、幹預司法。從心理學角度來說,認為别人可能有某方面的問題,自己應該已經犯過這方面的錯了。”許骁反唇相譏。
“喲,許總不提我都忘了,懂心理學可是您這種人上人的标配。那您沒察覺到,您的心理異常嗎?”
“我的心理狀态如何,跟程護士這種外人說不着。你實在想了解,可以轉個專業,好好剖析剖析自己。”
眼看着場面再次焦灼,林特助提包裡适時傳出鈴聲。
他看了眼,擡腳往外走。
“誰的電話?”許骁朝他招招手。
這意思他明白,不用答,這通電話他要親自、當場接。
林特助把手機遞過去,許骁看了眼來電,開了公放,接通。
“許先生,我是蘇瑞安。”
“蘇隊長,請說。”
對面正是轄區分局的刑偵隊長。
“我們現在正在緊鑼密鼓地向紫荊花園事故相關人員了解情況,已經進行了百分之八十。”
“辛苦你們了,還順利嗎?”
“職責所在。不過确實遇到點小困難,需要聽取許先生的建議。”
“蘇隊長客氣,配合司法機關工作,也是我的職責。”
“那我就直說了。沐依依女士似乎被現場吓到,情緒不太穩定,偶有哭泣與暴躁摔砸行為。并且要求終止問話。”
“她是個演員,還沒出戲,這很正常。”
許骁笑了下,似乎毫不意外。
那邊的蘇隊長卻很意外。
縱橫當家人偏寵令名小花的傳聞,已經從活潑自由的文娛行業傳到了嚴肅端謹的官方,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叫“出圈”。
現在看來,傳聞與事實似乎有些差距。
但她還是謹慎措辭:“沐女士希望跟您通話,或者您親自過來,陪她一起作筆錄。”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首先沐依依是個完全行為能力人,不需要任何人陪同;其次問話時如果有他人在場,等于白問。
“蘇隊長,您是老刑偵了,破獲的疑難複雜案件、得到的榮譽不勝枚舉。這點小事,您别跟我說解決不了。”許骁将千金的鍊條包掂玩得嘩啦作響,顯然不耐煩了。“我與沐小姐确實比别人多了一點交情,但我遵紀守法。所以,如果需要,會給她介紹合用的律師。”
蘇隊長這下笑得更安心:“許先生建議得很好,我心裡有數了。”
“筆錄!我要做筆錄!我是全世界最優秀的證人!”
突兀的女聲傳來,蘇隊長先是被小小吓到,然後想到現場的情形,事業心暫時讓位于好奇心。
但也好奇不到更多。隻聽那邊一陣兵荒馬亂,國粹亂迸,手機就斷了線。
不過蘇隊長憑借着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推理經驗,得出一個初步結論:許先生的心思,比娛樂圈還要紛繁複雜。
“蘇隊,除了沐依依,其他人的采證工作都完成了。”
下屬過來報告,掩飾不住加班人的怨氣與追星人的怒意。
蘇瑞安橫她:“不要把個人喜惡帶到工作裡,要客觀辦案。”
下屬不贊同地皺眉,“對待惡人,就應該不假辭色。不然才不客觀。”
“就你懂。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下屬打量了下自家領導。
讓她給建議,意思就是達到理想的溝通效果了。
“那還不簡單?先安撫一下,再延長傳喚時間。她再不配合,就請她劇組的人來勸勸。明星嘛,在意的更多。哦,那兩個副導演,還有那個場務和經紀人,就沒法參與了。”
因為他們已經被拘了。
蘇瑞安看不慣她那得瑟樣兒,“知道了還不快去辦?這麼不穩當,你就是再立個二等功,也升不了職。”
“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下屬嚴肅地敬了個禮。
下一秒,又笑嘻嘻地搓搓手,顯出普通小女生的活潑來。“千金的筆錄,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