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澗凝視千金,目光幽邃:“證據不充分是目前的客觀情況。即使你是我非常親近的人,我也隻能客觀公正辦案,不能為你越權謀私。”
“你想得美!”千金丢給他一個“你在想桃子”的白眼。
旋即又眉彎眼笑,“我要的就是淩所長這句話。隻要您公正辦案,不受任何勢力影響,就像您去年辦野生動物系列案件時那樣,我就一定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淩清澗眼神頓了下,不着痕迹地往她的方向挪近了些。
這位美麗的女士雖然不記得他了,但顯然比那時還機敏。
因為家庭的變故和多方的冷眼,也更謹慎了。
但,總得讓他看到些許誠意吧?
“你說那個小偷偷了你家大幾十萬的存折和價值上百萬的古董,能提供更具體的證據嗎?”
“證據不在我這裡,在你們單位。”
淩清澗眉頭隆起,起身走回座位,按下固話免提,雙眸正好看向千金。“你願意做正式筆錄嗎?”
“當然。”女孩子毫不含糊地點頭。
“淩隊,請吩咐。”電話裡傳來聲音。
“給千女士做杯奶茶,要~~”
“冷的,加六塊冰。”
淩清澗放下電話,千金比六的手指還支棱着,配着驚歎的表情晃了晃。“現在的派出所這麼洋氣的麼?早知道我投資入股了。”
“是本地産的速溶奶茶,羊乳的。”
淩清澗接過下屬送入的冷飲,朝她遞過去。
千金微愕,“淩隊的工作熱情勝過這夏天,連受害者的資料都了如指掌。”
“更加關注受害者,不是辦案人應該做的嗎?”
也是。
千金接過奶茶,看向淩清澗的辦公桌。“那是您的杯子嗎?”
“不然呢?是你的?”
男人端過杯子,表情仍是不苟言笑。
千金擡手跟他碰了個杯,嗓音也如珠碰玉。“祝我的案件一直由淩所長親辦。不會因為小而被丢給下屬,也不會因為變大而被提級。”
然後喝了口奶茶,驚喜地一笑:“好喝!”
淩清澗唇角微勾,“我很忙的。如果多給所裡其他人發點獎金,或者給他們添上申請了很久的裝備,也許他們會樂意多替我分擔别的工作。”
“淩所長一諾千金,我也願意支持你們。不過要等到結案之後,以免影響您公正辦案。”
千金坐回去,開始從包裡往外翻東西。“關于被偷的存折和古董,我沒有誇大它們的價值。”
淩清澗踱近,接過她手中的泛黃紙張。
“幾句話,加上時間和你父親的落款,能說明什麼?”
淩清澗抖了抖單薄的紙張,語氣帶着絲職業慣性的諷刺:“你不會以為--”
“你怎麼知道我父親?”千金兀地打斷他,目光鋒銳。
随即轉作自嘲:“是啊,在你們系統應該都傳遍了。”
“但外人知情的并不多。”淩清澗眉目冷肅,像是提醒。“你父親失意于京城,在這裡的政法圈子,也不見得流傳多廣。”
這就真是提醒了。
千金露出添了五分真心的笑容,“所以我才希望,我的案子由淩所長負責到底。”
淩清澗又端詳起紙張,“我當然想查清案件事實。但如果證據過于單薄,我也會為難。”
“那就是重大、疑難、複雜案件。多好的立功升職機會。”
千金驕矜地揚起小臉,等人感謝。
淩清澗心情複雜,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他垂眸靜思,慢悠悠道:“你家不是被查封了嗎?”
“是啊!就在我回來之前,我才退完爸爸所有的贓款、交完罰金。房子才解封,我都還沒找到值錢的東西,小偷倒捷足先登了。巧吧?”千金歎氣,一臉無奈。
“巧不巧的,查一查就知道了。”淩清澗挑眉,“你不是恰巧也裝了監控麼?”
隐蔽得很,現場調查時小李他們都沒發現。
“是呀!我不是如實交代了麼?視頻也提供了。”
“交代?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應該說,支持我們工作。”
淩清澗揚了揚紙張,“這份書證我就先收下了,等下給你做個手續。”
“太單薄了,我再多交代--多支持一點你們的工作吧。”千金扯回紙,“如你所言,它說明不了什麼。真正有證明力的東西,在我父親的卷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