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今晚很不對勁。”他捏着眉心,很是困擾。
“怎麼說?”
“總是躲着我,跟我保持距離。”
慕森城長歎一聲,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這不正常嗎?誰不恨仇人?千金也就是覺得得不償失,不然早将你大卸八塊了。”
類似的話,慕森城半真不假地說過數次,每次輕則被回罵,重則打一架。
這次說得最直接、最認真,卻仿佛狠話放給聾子聽,沒得到任何回應。
忙看過去。
許骁眉頭攏得正緊,面色蒼白,不住低吟。
“又頭疼了?”
慕森城拿過手機,“你先回去休息,我讓醫生過去等着。”
許骁按住他的手,“我還得跟沐家人吃飯。”
慕森城咋舌:“你天天琢磨千金在想什麼,我現在也看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了。”
“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何況是你?”許骁半仰躺着,以掌覆眼,語氣諷笑中帶自嘲:“我想你是對的。我所認定的事實,可能是某些人想讓我聽見看見的。”
“每次接觸到與可依相關的東西,或者有人同她言行儀表相似,我都會有不同程度的頭痛症狀。随即腦中便浮起與千金有關的記憶。”
“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是沒能力辨清,還是沒勇氣?”
慕森城看不下去他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一針見血。“或者你實際想表達的是,每次你對千金心軟,偏向她之後,就會發生某些事,将你心裡的天平再拖向沐可依,哦不,沐家。”
“怎麼那麼多巧合呢?”
“巧合太多,就是故意為之。”
許骁坐起身,溟濛的目光變得淩厲。“你幫我調整治療計劃,要盡快将我那些記憶找回來。”
“你這麼說,我就不着急了。”
慕森城悠哉地晃了晃交疊的長腿。
他這話不是調侃,比千金恨許骁還真。
近月來,千金的行動可謂活躍,且具有明顯的挑釁意味。
早幾年,她不會這樣。
許骁也不會允許她這樣。
兩個人,都瘋了。
一如當年的他與花花。
“當務之急,你要重新取得千金的信任,别給有心人可乘之機。”他敲敲桌子,鄭重提醒。
許骁何嘗不知。
但千金早将他拉入失信黑名單,八成已經在心裡鞭笞了千遍萬遍。
他與她溝通,請她相信他,她虛與委蛇;
他對她的舉動視而不見,她以為他在捧殺;
他從旁協助,她判定為引她入甕……
美男計沒用,苦肉計倒是能博她一笑。
“要不然,試試苦肉計?”
他充滿希冀地看向慕森城。
頂級心理專家直接擊碎他的幻想,“那你得千刀萬剮,受上數十遍淩遲之苦,千金可能才會擔心你活不了了。原因還是--”
“閉嘴!”許骁懊惱地瞪他:“怪不得小嫂子總嫌你廢話多!”
原因自然不是因為千金舍不得他死,而是他突然一死,她父親和妹妹的事可能變得更棘手。
慕森城清淡的表情倏然撕裂,黑着臉起身。“那也比你這個分不清仇人和愛人的廢物好得多!”
許骁瞧着他大步流星離開,也憤然起身,捶着堵堵的心口往拐角走。
沒走幾步便撞上一個人,女孩子嬌柔的痛呼聲傳入耳中。
“是你。”
許骁垂眸打量抱着手臂輕揉的女孩兒。
她衣衫淩亂,面色驚惶,應該不是因為他。
擡眼望向奔近的幾個男人,心下了然。
“小狐狸精,裝什麼?小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剛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搔首弄姿,現在倒扮起貞潔烈女來了?”
“适當演一演增加情趣,過了頭,惹毛了本少爺,可别怪我們不憐香惜玉!”
角度和光線原因,三人沒認出許骁。
且他無動于衷地站在一邊,冷淡漠然,似乎并不在意眼前之事。
三人便肆無忌憚,上前繼續動手動腳。
女孩兒尖叫閃躲,可憐兮兮地呼救:“許總,救救我!”
許骁聞言,盯着她淚水漣漣的臉,開口:“幾位好歹屬于山海上流階層。下流的事,就少做點吧。”
“嘿你個不長眼的,小爺的事兒也敢管?”
“想英雄救美,你撒泡尿照照,你有那能耐嗎?”
砰砰兩聲,兩個男人應聲倒地,一個捂着血糊糊的嘴哀嚎,一個搗着眼無聲抽搐。
剩下那個男人瞪大眼,顯然認出了對方,忙不疊地鞠躬緻歉:“對不起許少,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