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淡定收下千萬轉賬。
許總的命,值這些錢。
她放下手機,拿勺子攪起白粥。“老闆,我特意給您煮的白粥,隻此一家,千金不換,快來嘗嘗!”
“沒有小菜嗎?”許骁挨着她坐下,吸吸鼻子。“怎麼還糊了?”
“小菜都是海産,您在宴席上還沒吃夠?”
“都說帶鍋巴的米飯更香,粥也是同理。”
“我着急來見您,又想打扮得美美的,又惦記着給您煮粥,我多難!”
“我家雖然住在海邊,可我不是哪吒,沒有那三頭六臂。”
“我還拜托風止幫忙看着火了。他看不住我,也看不住火,我也是沒想到。”
“算了,不喝拉倒,倒掉!”
許骁似是被遲來的中毒後遺症攻擊,遲鈍地看着千演員小發脾氣。
然後在她端着碗起身時慢半拍地去攔,被粥澆了半張臉。
“呀!老闆,你不用這麼着急的!這粥就是給你做的,我又不跟你搶!”
千金愣了下,臉上的怒意轉作心虛,哄着男人坐下,拿濕巾給他擦臉。
許骁鼻息微重地笑了下,挖了勺剩下的半碗粥,送進嘴裡。“味道不錯。”
“那您慢用,我就先回去了。風止一困,開車就容易蛇形走位。”
“等等!”
許骁叫住她,撥出一個電話:“把風馳風止調回去,再選兩個保镖--明天讓千金親自選新保镖。”
掐了線,仰臉看千金。“我有話對你說。”
千金揉揉眼,打了個呵欠:“抱歉,明天我有工作,得趕緊回去休息了。如果我狀态不好影響商業價值,我老闆會降低我的評級哎哎!”
“你老闆那麼苛刻,不如你來我這兒?”
許骁将她扣在自己腿上,鼻尖輕蹭她的頸窩。
千金用力推開他的臉,力氣大到像是扇了他一巴掌。“我老闆雖然一堆臭毛病,但他不搞職場性騷擾。”
箍着她腰的大手先緊了下,随即松開,将她移到旁邊坐好。
男人坐得離她遠了些,但眉眼冷凝,壓迫感更甚。“今晚新聞那麼熱鬧,你沒湊湊?”
“當然看了。不然也不會知道您病房有好幾個紅顔知己,不方便我來探望呢。”
剛才一身牛勁又是掙紮又是扇他的女孩子這會兒眼眸微垂,嘴角輕癟,語氣三分委屈五分酸澀,像極了醋海翻波的小女生。
許骁卻不敢調笑一句,問她是不是吃醋了。
他如果真問了,她能給他一直演,且将真實想法藏得愈深。
“沐依依過來,一是來找白青螺;二是想讓我幫忙撤你的熱搜,再跟她一起澄清誤會。”
“‘找’……啊,所以她穿着白裙子,白小姐也穿着白裙子,她倆陪你玩‘許總來找茬’?”
“千金~~”
許骁認真的表情瞬轉無奈,語氣暗含警告。
“安啦安啦,随便聊聊,輕松助眠。”
千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别那麼嚴肅。
“現在我也穿着白裙子,你要不要把沐小姐叫過來,和白小姐一起,大家再玩個遊戲?”
“不需要,”許骁定定地注視着她,“我從不會将你和别人弄混,你跟她們完全不同。”
“不是玩找不同,”千金神秘兮兮地搖着手指,“是玩消消樂。”
許骁怔了怔,瞳孔倏然收緊。“消什麼?你想消什麼?”
“消消樂手機遊戲,你沒玩過嗎?三個顔色同樣的物件連在一起,就會消失。”
“如果我的願望能夠實現,我願意與沐小姐白小姐一同從這個世界消失唔……”
男人寬厚的肩壓過來,唇齒碾着女孩子的,暧昧感與血腥氣裡,是他掩藏在憤怒之中的驚恐。
直到千金推拒着他的手垂落,腦袋也墜向一邊,許骁才霍然醒神,理智回籠。
他慌忙扶好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呼吸輕淺,疑似昏過去的女孩子,着急喚她:“千金,千金?阿塵,你别吓我……”
沒得到回應,他似乎更慌了。去拿手機,膝蓋撞到了茶幾邊沿;去按呼叫鈴,又被地毯絆倒。
他狼狽起身,朝着外間大喊:“林肅!”
林特助瞬移進來,迅速瞄了眼現場,便别開眼。“我去叫醫生。”
“不用,我沒事。”
千金悠悠醒轉,語氣虛弱,又帶着股子堅定。“我本來就犯困,又被親到缺氧,昏沉一下很正常。”
她奮力擺手,“别喊醫生,丢人。”
丢不丢人的先放一邊,千小姐現在比較瘆人。
嘴上破皮出血,臉上笑意盈盈,随口便說出往時諱莫如深的與老闆的隐秘關系。
這架勢,她哪天當衆揭開這層關系,也不無可能。
林特助羨慕千金的精神狀态,也擔心。
他不敢再直視女孩子,撇臉去看自家老闆,又被後者白慘慘的臉色與沉黯的眼神所駭。
這倆人,離了他得同歸于盡。
當然,在老闆心裡,是殉情。
他清清嗓子,硬着頭皮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氛圍。“許總,侯氏晚宴事故有了實質進展,執法--”
“你不會消失,我不許你消失。”
許骁蓦地出聲,表情冷冰冰,語氣硬邦邦,讓室内的墳圍感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