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海臉色一黑，又生生忍住脾氣。“乖女兒，其他的事你不用多操心，你隻要跟許少搞好關系，咱們沐家就能代代常青。”

“我也不想管這些破事。”

沐依依踱到老闆椅坐下，傲然翹起二郎腿。“許哥哥說了，以後他對沐氏的支持都轉入暗處，多打幾個彎兒。您安排一下，以後就從晨光、晨升這兩個公司走許哥哥那邊的款項。”

“那倆公司經營不善，資金不足，業務類型也是邊緣的，許少怎麼想從那裡走賬？”沐波下意識發出疑問。

“那不正好？填補了資金空缺。邊緣業務也是潛力業務，現在哪家企業不緻力于拓展新版塊、尋求多元發展？固步自封隻會被市場抛棄。”沐依依目露自信，宛如職場精英。

沐海幾乎立刻點頭同意：“許少不愧是帝都巨富，眼光一流。你跟着他，也進步不少。”

畢寒低着頭站在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

晨光和晨升的情況，三老闆可能不清楚，但大老闆和二老闆心裡沒數嗎？

别人的資金可以接收，許少的，不怕成燙手山芋？

雖然事情的走向極有可能符合他的期望，畢寒還是堅持職業操守，做足表面功夫。

“義父，要不要先跟許總确認一下，他這筆資金的性質？或者，雙方簽一份書面合同？”

沐海仿佛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眼神微動。

“都說了暗地裡支持了，還故意留痕？畢助理為我們沐氏考慮得可真周到。”

沐依依語氣依然不掩諷意，但表情越發驕傲：“許哥哥早猜到你們不放心，已經安排好了。有什麼問題，父親可以直接讓人聯系許氏總部的财務和法務。”

“哎，沒必要沒必要，許少太見外了，都是自己人。”沐海連連擺手，臉笑成一朵快開敗的菊花。“許少都不懷疑我們不正幹，雪中送炭。我們反過來質疑他的仗義，未免有些不識好歹，令人心寒。”

随即收起笑意，冷瞥畢寒：“謹慎是好事，但敵友不分就是猜忌了。”

畢寒受教，頭垂得更低。“是，那我立刻與二小姐提供的聯絡人對接。”

沐海滿意颔首，目光掃過二人，泛出帶着哀傷的孺慕之色。“沐氏将來總歸是要交給你們年輕人的。我們正支的三家，人丁不算興旺。可依已經不在了，小源又深陷輿論，中毒也不淺。你們兩個再不團結，我死了也閉不上眼。”

可能夜太深了，大家真累了，演不動了，沒及時配合他。

沐依依無聊地擺弄着手機。

沐波隐在暗處，神經卻是異常興奮。

大哥生性多疑，連一直依附的許少也留有餘地。剛才卻果斷同意對方的方案，還反常地斥責畢寒過于謹慎。

表面上看起來是與二侄女互相妥協、暫時維持臉面，實質上還是趨利之選。

許少貼補沐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數目以冥币計都令人咋舌。

從大哥的反應看，相較于從前的安全路徑，許少提出的新路子顯然有不小風險。

但他欣然接受，除了對許少依賴成性、貪心不足之外，豈不是更能證明，沐氏的情況比自己估摸得還要糟糕？

沐波攥緊拳頭，更堅定了心中的選擇。

他揚起好奇又憨厚的笑臉，同時給大哥和二侄女捧場：“依依啊，許少首批的公關費，能給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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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萬？！”

病房裡，林特助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他歡樂豆都不敢這麼贈送！

許骁攏眉，“是吧？你也覺得這樣不合适。”

他停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猶疑，将轉賬金額删删改改。“少了一千萬，太磕碜，太傷自尊，太侮辱人了。”

那您拿這九千萬來砸我吧！我磕碜，我沒有自尊，我承受得起侮辱！

林特助内心激昂呐喊，面上一派淡然：“要不您還是湊個整，給一億？”

“但電子轉賬有限制，千小姐或許還會以為您在搞詐騙。不如您幹脆開張支票。”

“有道理。那我幹脆不填金額了，讓阿塵自己填。這樣才稍微有點誠意。”他家老闆眉舒目展，一整個陷入愛裡面的瘋癫。

“怎麼？沐依依于我無任何益處，我還給她五千萬。阿塵那麼貼心，不嫌棄我生病晦氣，克服簡陋條件，周到照顧，平時還給我賺錢。我給她雙倍，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是，千小姐太貼心了。”

對于老闆與日俱增的胡說八道功力，林特助除了無語就是無力。

至于千小姐對老闆的周到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