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知環顧四周,按住劍柄,手腕處青筋浮動,整個人蓄勢待發。
在轉身之際,一道微風從身側襲來,來人抵住他的劍柄往前一推,咚地一聲,木劍入鞘。
淮知閃電般扭頭,視線觸及來人他目光一凝,怔忪在原地。
“師姐!”
看着出現在面前的姜應啼,淮知攻擊的動作一頓,旋即身體一僵,劈出的劍刃停滞在半空,“師姐!。”
青色的衣擺随着步伐走動而被風吹拂,層層疊疊的薄紗猶如蓮花盛開,姜應啼從他的身側繞上前,纖眉微挑,“淮知啊,師姐雖然知道你平日裡一直隐藏實力,但可沒猜到你這麼厲害啊。”
“師姐别取笑我了。”淮知斂下眉眼,收起來劍。
姜應啼站定在淮知身側,神色發冷,“他們經常欺負你嗎。”
許是姜應啼的表情太明顯,淮知震驚地看了她一眼,“師姐覺得我是那般坐以待斃之人嗎?”
姜應啼想了想,“不是。”
“寄人籬下,少不得受些屈辱。”淮知揚起拳頭,“但我都打了回去。”
“赢了嗎?”
“當然!”
“那就行。”
自淮知來了青雲學習後,兩人很難得有這樣的時光散步閑聊,并肩悠然前行,暢快嬉笑。
白雲悠悠,清風徐徐。
隻是這份閑情逸緻終究未持續太久。
不多時兩人就被截在半道上。
“站住。”
兩名青雲宗弟子端眉肅目,一左一右,執劍于胸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左邊的弟子面無表情地看了姜應啼一眼,“跟我們走一趟。”
觀他們二人來者不善,姜應啼側頭與淮知對視一眼,姜應啼按下他的手腕,用唇語吐出兩字,“無事。”
淮知頓住腳步。
姜應啼被二人帶走,在離開時她忽然回過頭,細長的指尖在腰側的荷包摩挲幾下,指了個方向。
淮知瞥見她的動作,腳步一頓,他平靜地看着姜應啼随着兩個青雲弟子禦劍飛走了,而後他拂袖轉身,也禦着劍往青雲宗最中心的一處地方而去了。
來青雲宗也有一陣子了,看到身邊掠過的風景,對于此時要去的方向姜應啼心中已經有了二三分猜測。
果然。不多時,長劍就在一處莊嚴肅穆的黑瓦建築下緩緩落下。
姜應啼擡首,龐大建築中央的黑木紅底牌匾上赫然刻着三個大字。
——戒律堂。
姜應啼想到什麼,皺了下眉頭,心下微沉。
一路無言,姜應啼随着二人踏上長長的台階,步入殿堂,首位之上一個嚴肅的長老一絲不苟地端坐着,兩邊伫立着三四個佩劍的内門弟子。
姜應啼從進門開始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黏附在她身上,她尋着這道視線看過去,長老下首,不出意外地看見一個熟人。
林纖纖帶着滿臉的傷痕,拖着病體開啟戒律堂審判,她昂揚着下巴怒視姜應啼,唇角帶着惡意滿滿的笑容。
隻一眼,姜應啼便收回了視線。
全場都是青雲宗的人,唯她一個碧波宗弟子。
如此虎視眈眈,群狼環飼。毫不掩飾對她一個外人的敵意。
來者不善啊。
姜應啼盈盈一笑,對上首位長老的視線,“不知這位長老今日如此陣仗請弟子前來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長老猛一拍響案桌,對着姜應啼吹胡子瞪眼,“狂妄小輩!膽敢在我青雲宗内橫行霸道,你下手如此狠毒,簡直目中無人!”
“什麼?”姜應啼佯裝不解,“長老您到底在說些什麼?弟子着實不明白,不如您明說罷了。”
長老不悅地哼了聲,招手示意林纖纖上前,他指着林纖纖臉上明顯的傷痕,“你們碧波未免太過猖狂了,竟敢在青雲境内傷我青雲宗宗主親傳弟子,傷者在此你還有什麼可辨别的!”
林纖纖将臉招搖一圈,勢必讓在場每一個人都将她臉上的負傷看得清清楚楚。
這位戒律堂地長老是她的世叔,自小看着她長大,得知她的遭遇當即就怒從心起,拍闆讓手下弟子立即将姜應啼提來戒律堂,讓她受審。
“這、”觸及林纖纖受傷的臉,姜應啼面上不忍,“林師妹怎麼受傷了?”
她朝着林纖纖靠近,“莫不是想要我為你醫治這臉上的傷疤?”
“放心吧林師妹我碧波宗醫術無雙,靈藥膽方成堆,治療你這臉上的小小傷疤還是信手拈來的。”
姜應啼含笑的面龐在瞳孔緩緩放大,林纖纖兀地後撤身體,柳眉倒豎,她厲聲呵止姜應啼前進的腳步,“你就站那!别靠近我!”
姜應啼應聲停下腳步,她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和林纖纖還有一段距離,舉起雙手,無辜地看着衆人,乖巧地退回原地。
“咳、”長老看了看兩人,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命令姜應啼,“你就站在原地别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