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謝慈搓了搓鼻尖,他身上禦寒防護的各方法器被摘得一幹二淨,習慣了在這些法器之下冬暖夏涼的謝公子,冷不丁接觸到夜晚的冷空氣有些許不習慣了。
“嗯嗯,沒事就好。”姜應啼自如地繼續清點,沒多問了。
畢竟是一個修行人總不能冷死不是。
在謝慈強大的财力鎮壓下,這件退婚之事兩人一拍即合地敲定了。
最後,大緻清點完了一遍的姜應啼拍拍手站起來,與謝慈告别,末了順手往桌子一撈,扭身歡快地走了。
她背過身與謝慈揮手告别。
謝慈也伸出手揮了揮。
姜應啼逐漸走遠,走進門檻關上了門。
木門遮擋住琉璃燈最後一絲亮光,圓桌處徹底一片漆黑。
謝慈微微張着嘴,愣了好一會,他終于知道是哪裡奇怪的了,桌子上那盞他用來照明的琉璃燈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慈擡頭看着前方房子窗戶印出的明亮光茫,情不自禁失笑一瞬。
沒想到她還是真是個财迷。
解決完心頭大事,謝慈神情輕松,無奈地搖搖頭,擡步來到側間,也回了房。
忽的想到許久沒收到過時珍姑娘的回信了,謝慈有些擔憂。
她……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謝慈快步來到案桌前,提筆落字,他恨不得立即将自己這邊的好消息告訴她,以表明自己的心意。
以往由于顧慮婚約之事他一直不敢與時珍姑娘再進一步,幾年來兩人一直以好友之身份傳信。
如今……如今既是退了婚,那他一定要與時珍姑娘說清楚,一暢他這多年的心意。
謝慈激動的手指微微顫抖,濃郁的墨汁不小心在宣紙上落了一個小黑點。
謝慈不滿意的将宣紙揉作一團扔到一旁,重新又拿起一張幹淨潔白的紙張,從頭開始書寫。
他不敢表明的太過張揚,生怕姑娘家誤會他輕挑,又恨不得将自己這一腔情誼化作墨水,潑灑到這紙上讓對面那人知道。
一封信寫了又寫,改了又改,卻總不能讓他滿意。
謝慈激動的呼吸發顫,更深夜重,整個青雲宗都陷入了熟睡的靜谧中,他絲毫不知道何為困倦不厭其煩地站在案前完成他心裡最完美的作品。
庭院外,月影遍地,榕樹婆娑,星光黯淡無光,黑沉沉的夜籠罩着天際,沒有一絲聲音,整個大地仿佛都沉睡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案桌前,謝慈捏了捏酸澀的肩膀,滿意的看着手裡的這一封含情脈脈的情書,吹了吹上面未幹的墨漬,自己欣賞了片刻,幻想着時珍收到這封信會是什麼樣的樣子,羞澀?抑或是驚喜?
想着這些謝慈眼皮發燙,沒來由地笑了一下。
而後他掏出青鳥玉佩,将這封珍之若重的信小心翼翼發了出去。
看着青鳥玉佩逐漸消散的綠色流光,好似有一股淡淡的熱流傳至四肢百骸,謝慈眼神明亮,唇邊始終噙着一抹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