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姜應啼面上流露出驚訝,一副竟是如此的表情。
她早就猜想此次姬沉淵出手與師尊必有聯系,沒想到竟是真的。原由已經不重要了,姬沉淵對碧波宗的幫助是實打實的,此刻姜應啼難得誠心誠意的對他道謝,“這次的事情,多謝妖尊大人了。”
她笑着,眼睛也被這絲笑帶着牽起,彎得像月牙,清秀的面容無端增了點甜,認真地向他行了個謝禮。
盯着她看了一會,姬沉淵眼神閃了閃,而後緩緩挪開了視線,别過臉,輕輕哦了聲。
“記的你的任務,别懈怠了。”
“是的,大人。”
姜應啼端着空碗,準備離開房間。
“你什麼時候回來?”
剛跨出房門,姬沉淵忽的出聲,姜應啼頓在門檻處,手扶着門,疑惑地扭頭。
姬沉淵半張臉隐匿在陰影中,高低起伏的光影襯得他的五官突出的挺拔,潔白無瑕的手指無意識攥着被單,擰成了花,叫住了她卻不看她,垂着眼看着她的腳。
就在姜應啼以為他又是在逗她,準備退出房間時,一道細小如蚊蠅的聲音傳來,“吾受腹中怪物影響,頭暈惡心胸悶,必需要與你近身才消停些,所以你這段時間都跟着本尊。”
“……哦。”姜應啼迷迷糊糊的退出房間,在門關的還有一拳縫時,鬼使神差添了句,“那我早些回來。”
得到了姬沉淵首肯般,矜持小聲的一聲嗯。直到将空碗放回廚房,姜應啼都恍惚到覺得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她覺得她肯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覺得方才那個模樣的妖尊,竟然有點像她在後山喂養過的貓。喂它吃東西的時侯兇巴巴的,一臉高不可攀,也不讓摸,但是每次等到她起身要走的時候,都會别着腦袋偷瞄她,狀似不經意的用指甲勾着她的裙擺,得姜應啼薅好幾下它的腦袋才肯罷休放爪。
姜應啼晃了晃腦袋,将這個詭異的聯想趕出了腦海。
*
粟欣将那個虛弱到快死的魔族拖了回來,試着給他治療,沒想到這人簡直屬蟑螂的,生命力之頑強讓人歎為觀止,隻服了兩劑藥就飛速地自我修複着。
粟欣幫他掖了掖被角,出去時邊搖頭,邊驚訝與妖魔族強大的恢複能力。
從房間中出來,發現姜應啼和淮知已經在隔壁房間等着她了,想起些什麼,她放下藥碗,朝二人走了過去。
“我沒有印象師尊診治過這樣的人。”
聽了粟欣對黑衣男子外貌的描述,姜應啼在記憶中翻來翻去,确認自己并沒有見過他。
淮知沉吟道:“或許是在我們進門之前呢,也不是沒有可能。”
姜應啼與粟欣點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可能。況且師尊随手治療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們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但也有可能不是病人,而是師尊的一些故交。
既然現在他沒有做出傷害碧波宗的事情,那他的身份是暫且先不談了,先靜觀其變。
姜應啼與淮知按原計劃前往永夏國,粟欣留在宗内。
姜應啼看向粟欣,慢慢颦起眉頭,若不是淮知身份特殊,加上宗門内不能不留人,她是絕對不會讓師妹一個人留在這裡的。
她将從謝慈那裡坑蒙拐騙過來的法器一股腦倒在桌上,邊倒邊絮叨。
“師妹我們不在的日子裡你把護山陣法開啟,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千萬不要下山,若是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傳信與我們說明,這些法器你都帶着身上,能保護你的安全。”
“師姐這,”看着滿當當的一桌子法器,粟欣瞪大了雙眼,她吃驚地捂着嘴,憂心忡忡地看着關心她的師姐,有一絲的遲疑地道:“師姐你……不會将全部身家都用來買這些法器了吧。”
姜應啼擺擺手,“怎麼可能,這是從謝慈那裡坑過來的。”
“那沒事了。”粟欣憂心的表情瞬間消失,并自如地将這一桌子法器塞進空間錦囊裡,向來幹癟的荷包此刻鼓鼓囊囊的,她拍了拍腰側的錦囊,滿意的笑了笑。
自從宣布要去永夏國後,淮知便陷入了某種低迷的情緒中,他低着頭,右手不自覺握成拳頭。
姜應啼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淮知若是你不願去……”
“不,師姐我要去。”淮知猛地擡頭,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逃避了這麼多年我也該回去面對了。”
“那些害了我娘的人,我也該回去報仇了!”
半大的少年緊握着拳頭,平日裡清秀的眉眼陰沉沉的,眼眸深處跳動着火焰。
知道他故事,姜應啼與粟欣各從兩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三人在房中商讨着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宗門安排,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山腳下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
八匹膘肥體壯的高大馬兒牽引着馬車,隊伍中的人衣着特殊,但都低眉屏氣,以一種仿佛是量尺般标準都步伐行走着,隊伍最後方有四面宏大的旗幟迎風搖曳,發出獵獵風聲。
走至碧波宗牌匾之下,帶頭的一個面白聲細的男子牽引馬繩停下,舉手示意隊伍停下,他獨自一人上了山,繞過層層建築,一間一間房尋找,所幸碧波宗内房屋不多,很快他便尋着聲音來到了房門前。
他輕輕推開門,門吱的一聲響,房中談話聲驟停,三人同時回頭。
姜應啼疑惑戲看向來人,這誰啊?
還未等他們說些什麼。
那個男子視線轉了一圈,穩紋落到了淮知身上,而後撲通一聲,整個人跪趴再地,同時号啕大哭,“七皇子!咱家可算是找到您了!皇後娘娘親口懿旨讓老奴親自來碧波宗,要老奴務必将您接回皇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