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後對粼秋道:“我們去主屋一趟。”
“啊?”
粼秋愣神的片刻秦以慈早已攏了大氅往主屋走去,粼秋見秦以慈淋了雨着急忙慌地趕上去,“夫人,傘!淋雨了要染病的!”
秦以慈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屋前的沈琰,她的步伐慢了一些。
而沈琰見她過來竟還是笑了起來。
秦以慈抿唇,雖然她昨日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但她還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沈琰。
她閉了閉眼決定先将沈琰的事情放在一邊,先查清楚阿眠的案子再說。
可當她糾結地走向沈琰時,她卻看到沈琰的表情變了一瞬。
“怎麼了?”秦以慈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臉上有東西?
沈琰先是不可置信似地眨了眨眼,随後才不自在地笑道:“沒事。我不是同粼秋說要你休息嗎?怎麼過來了?”
秦以慈搖搖頭,“我不用休息,先找出兇手再說吧。”
沈琰目光似乎總在秦以慈身邊流連,直到秦以慈問到案件相關的事後他才收回目光。
“仵作查驗,阿眠的緻命傷的确是脖頸上的簪子所緻。”沈琰在秦以慈妝台上的簪子間看了看。
拿起一支與阿眠脖頸上插的相似的簪子後對秦以慈道:“就是這樣的,圓形傷口。”
秦以慈接過簪子,端詳片刻後繼續問:“是我那支簪子?”
沈琰笑着搖頭,“不是。他脖頸上的傷口明顯是兩次插入。兩個傷口相距不遠且相差不大,若不仔細看便會認為隻有一個傷口。”
“有人用簪子殺了阿眠之後帶到我屋裡然後插上我的簪子栽贓?”秦以慈猜到了過程,沈琰微笑點頭。
“那時間呢?”秦以慈又問。
“戌時到亥時之間。”沈琰道。
秦以慈沉吟:“正是燈會開始的時段。”
“那時你在哪兒?可有人能給你證明?”沈琰最先關注的是秦以慈的清白,隻要有人能給秦以慈證明那時她不在府中那邊好辦了。
秦以慈安全,他也能全心查辦此案。
當然有人能給秦以慈證明,隻是……
秦以慈無奈,總不能說她當時是和衛續一起出去的吧?說出來怕是要被人當失心瘋了。
見秦以慈臉色沉沉,沈琰也垂下了眸子。
“對了。”瞥到桌上熄滅的燈盞,秦以慈忽的想起了那晚的花燈,“我那晚有在一家花燈鋪子中買了花燈,說不準那老闆能作證。”
“那便好了。”沈琰唇邊也帶上了一絲笑意,“不過……你竟然會去逛燈會,之前我還一直以為你不喜歡那些鬧哄哄的地方呢。”
秦以慈微微垂眸,半晌她又問:“那兇手為何要燒了阿眠的臉呢?”
沈琰蹙眉,“這個我也不甚清楚,莫不是出氣?他可有仇家?”
“仇家?”秦以慈腦中第一個浮現的是衛邈。
阿眠來投奔她也是因為衛邈的發難,難道是衛邈做的?
可衛邈雖然在尋花問柳上大膽,可殺人這種事怕是幹不出來。
而且以衛邈的腦子,哪裡能想到嫁禍他人這件事?除非有人幫他。
那會是誰?葛氏?衛長昭?
都不像,葛氏膽小誰人不知?衛長昭又懶得照管這個兒子,誰都不可能。
半晌,她還是歎一口氣對沈琰道:“衛家二叔家的兒子和他有些不快。”
沈琰道:“那我們去衛二家看一看。你要一起去嗎?”
秦以慈搖搖頭,“不方便,你一人去就好。”
沈琰點頭,“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派人帶了些京城的小食回來,稍後就有人送來了。”
秦以慈不想駁斥他的好意,但又礙于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隻好道:“那勞煩從府中後門送進來吧,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沈琰的笑有些苦澀,“是我粗心了。”
目送沈琰離開後秦以慈緩緩坐在妝台前,銅鏡映出一張蒼白又困頓的臉。
她輕輕扶着額頭。
衛續究竟去哪兒了呢?
坐了一會兒粼秋哒哒地跑了過來,“夫人啊,您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生病了怎麼辦?”
秦以慈迅速換上一張笑臉,“這雨又不大。”
“不大也不能淋着呀!這雨水多髒!”
見她這操心着操心那的模樣,秦以慈着實覺得有趣,她站起身來撥開粼秋被雨水沾濕的發絲,道:“還說我,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淋着雨過來的?”
“我身子比您好多了,倒是您兒時被二夫人那麼對待……”
說到一半,粼秋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清脆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不是很用力,但是聲音很大。
“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秦以慈點點她的鼻尖,“都過去了,我也沒說什麼。打自己做什麼?”
見粼秋面上愧疚不減,秦以慈道:“對了,沈大人帶回了京城的小食,你不是總說想要去一次京城嗎?要不要先嘗嘗京城的小零嘴?”
聽到吃的,粼秋的眼睛唰的亮了起來,“真的嗎?我就知道沈大人人好!我們快去吧!”
粼秋拉着秦以慈就要往大門去,秦以慈費力幫她調了個頭,“在這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