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慈動作迅速地穿上了外衣,又向阿文叮囑了幾句後快步離開了。
“我也去!”衛續叫一聲後跟着秦以慈上了馬車。
“那丫頭為什麼要走?她和秦家關系很好嗎?”衛續好奇問道。
秦以慈搖搖頭,“我還奇怪為什麼沈琰會突然和我說那些話。”
衛續幾乎是瞬間明白了秦以慈的話,一拍手掌:“怪不得那天他突然吼我還問我對你究竟好不好,原來是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丫頭!”
他憤憤中又帶了些委屈,從小到大可沒人敢這麼吼他,更何況對方還是讓他看了就牙酸的沈琰!
“那你覺得你對我好不好?”秦以慈忽然問。
衛續哽住了。
半晌,他輕聲道:“我覺得……不好。”
不好,也不夠好,他分明可以做得更好的,他分明可以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可偏偏要等到現在……
秦以慈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
馬車停在一座别院門前的時候,粼秋正巧端着一盆水出門。
見到衛府的馬車,她幾乎是瞬時就要往回跑,卻在臨進門前被秦以慈叫住。
她僵硬地轉過頭卻不敢看秦以慈的臉。
感受到頭頂投下的陰影後,她咬咬唇,聲音哽咽:“對不起,夫人。”
秦以慈幫她理順了耳邊的亂發後輕輕将她的頭擡起來。
一雙眼睛早已變得通紅,看來這些天沒少哭。
“對不起什麼?怎麼哭了?他們欺負你了?”秦以慈微涼的指尖輕輕撫過粼秋腫起的眼角。
得到秦以慈的關心,粼秋更想哭了。
“沒有,他們沒欺負我。”粼秋咬着唇生怕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秦以慈看着她泛白的唇邊,微微蹙眉:“松開,小心咬破了。”
粼秋終于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也不顧抱着的一盆冷水,直接把水盆一扔就撲進了秦以慈懷裡,嘴裡還不停地說着對不起。
秦以慈輕拍她的背,安撫道:“我知道是你和沈琰說了什麼,不過我又沒生氣你怎麼就跑了?”
粼秋搖頭道:“如果我沒有和沈大人說這些,他就不會去找您,他不去找您,衛長陵他們就不會借機生事,您就不會被那麼些人羞辱,都是因為我,夫人您打我吧,罵我吧,都是因為我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秦以慈有些無奈。
這丫頭自作主張,自己還沒說什麼她倒是愧疚逃跑了。
“好了,不哭了我不生氣。”秦以慈道。
粼秋從她懷裡擡起頭,擦擦淚道:“您肯定生氣了,您就别安慰我了,都是我的錯!”
秦以慈更無奈了,“我生沒生氣你比我清楚?再說你幫了我的忙,我謝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謝我?”粼秋愣愣道。
秦以慈點頭,“若是沒有那日的事情我可找不到更好的機會和秦家斷絕關系。”
“诶?是嗎?”粼秋怔住了,心想不會又是秦以慈為了哄自己随便亂說的吧?
畢竟秦以慈這張嘴是最會哄人的了!
秦以慈說得認真,“真的!不相信我?”
粼秋立刻擺手,“不不不,我相信您!”
“那您真的不生我的氣了?”許久,粼秋試探道。
秦以慈坦然道:“當然了,隻不過……”
聽秦以慈拉長了聲音,粼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隻不過什麼?”
秦以慈道:“隻不過我好像聽說你說了一個人都的壞話?是嗎?”
粼秋先是一愣,會意後扁扁嘴:“我說得分明是實話!衛續對您就是不好!”
聽到自己的名字,衛續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秦以慈笑問:“那你說他哪裡不好?”
粼秋掰着手指數:“他往您書案上放蟲子,在門框上放水盆想潑您,還把您的書換成了春宮!”
秦以慈輕咳一聲打斷了她,“除過這些小打小鬧,他還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粼秋仔細笑了笑,緩緩道:“好像……沒有了?”
“那你記得那次衛邈上門找麻煩的事嗎?”秦以慈又問。
粼秋瞬間就想起來了。
衛邈那個流氓,見着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對秦以慈自然也是一樣。
秦以慈嫁給衛續之後衛邈總是偷偷來找秦以慈,說什麼衛續從小身體就不好,那方面也不行,怕是到死也沒法給秦以慈留個孩子之類。
反正說到底就是想告訴秦以慈一句話:衛續不行,來找我吧!
秦以慈當然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被落了面子的衛邈竟然直接空口造謠,和自己那些個狐朋狗友說他已經和秦以慈睡過了,也就那樣。
隻是說說還不過瘾,非要上門挑釁。
秦以慈本想借此機會給衛邈些顔色看看,好讓他日後不敢再侮辱婦女,沒想到衛續先一步沖了出去,對着衛邈的臍下三寸就是一腳。
那一天,秦以慈聽到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聲慘叫。
即使粼秋對衛續頗有微詞但還是不忍贊歎一句:“為民除害!”
一向病殃殃的衛續那天竟是硬生生把衛邈給拎到了他常和狐朋狗友相聚的酒樓,教訓了那些人一通後将每個人都五花大綁到衛府門前一個一個給秦以慈道歉。
這一通鬧得可謂是驚天動地,葛氏還特地來哭鬧了一番,最後被衛續更上一層的死皮賴臉給哄了出去。
至于出了風頭之後他就大病了一場這件事就是後話了。
粼秋撇撇嘴:“那不也是為了他的面子嗎?而且您又不是不能讓衛邈服氣,用得着他?”
秦以慈卻摸摸粼秋的發頂,輕聲道:“你知道人與人之間相處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粼秋眨眨眼,“什麼?”
“相信。”
沒有絲毫猶豫、半點保留的相信,這對秦以慈來說,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