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盯着饕餮愣了好一會,才将視線緩緩轉向祈安,嘴唇哆嗦着回道:“多...多謝...仙長?”
他的語氣透着不确定,應當是饕餮長得兇狠,不像是仙獸。
祈安上前幾步,蹲下身子,攙扶着老伯站起來,眼裡盛滿真誠:“老伯,你不必緊張,這的确是我的仙寵,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哎...咳咳...我不會說出去的。”老伯身子骨弱,經過剛剛激烈的一摔,定是受了傷,祈安想着就打算先帶他去找郎中看。
“饕餮,你先到這裡來。”祈安朝着饕餮打開了萬能口袋。
饕餮歪了歪頭,對這個新鮮玩意很好奇,然後慢慢挪動着大腳,待逼近口袋時猛地跳了進去。
【系統:主線任務已更新,請帶着饕餮建造美食城吧!】
“哈?這麼突然?”祈安差點驚呼出聲。
【系統:溫馨提示,請探查山嶽宗人的秘密。】
行吧,這不巧了嗎?完全和師兄的動線一緻啊。祈安想着倒也松了口氣。
再看地上的壯漢仍舊趴着一動不動,顯然一時半會醒不了。
“老伯,我們先去郎中那裡看看吧。”語畢,祈安就想扶着老伯往外走去。
但是老伯仍舊不死心地往壯漢那邊看。
祈安明白他一定還想向壯漢讨個說法,于是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慢慢和我講,我看看有沒有可以幫上忙的。”
末了還補上一句:“這人不到酉時醒不來,如若要追問,那時再來即可。”
老伯這才放心地與祈安一道離開。
午後的醫館生意慘淡,隻有郎中獨自坐在書案前寫方子,看到來客人了,趕忙到門口來迎接。
待老伯坐下後,祈安就聽得他歎了口氣,眼睛中閃過一絲惆怅,“前幾年,我的兒子被上面的人選中去開采礦脈,我自然是為他感到驕傲的。”
他沉浸在尚且美好的回憶中,不自覺露出微笑。
“可是...”話鋒一轉,老伯的眸子黯然了幾分,深吸了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再見到兒子,就是一具硬了的屍體。”
“上面的人沒說一句話就走了,我天天在街上哭啊鬧的,大家都覺得我瘋了。”他自嘲地笑笑,眼眶早已幹枯到掉不出眼淚,“可我隻是想要一個說法,我至少得知道我兒子是怎麼死的吧。”
祈安感覺老伯看起來薄得就像一張陳舊紙片,輕輕一碰就碎了。
“這幾年,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老伯擡起頭,眼底浮起一團希望,“我去開了家長生店,家裡死了人的都會來我這買棺材,我偶爾也替人将放了死人的棺材送去義莊。”
“從他們的口中我才知道,每年都會有好多人是在礦脈死的。”老伯說到這裡頓了頓,後繼續道,“今日我在送棺材的時候,親眼瞧見那位屠夫把死人送到人家裡去,還聽到了‘礦脈’兩個字,我追上去問他,但他就是不肯告訴我。”
“礦脈...”祈安喃喃道,也陷入了沉思。
他不禁會聯想到那座位于秘境中的白水晶建築。難道說,山嶽宗人的秘密和礦脈有關?
祈安的思路被突然飄來的中草藥味打斷,他擡頭就瞧見郎中端着煮好的中藥走來。
郎中将碗遞給老伯後,眉間微微蹙起,唇瓣一開一合,欲言又止的樣子。
“郎中,你是有事情要與我們說嗎?”祈安故意戳穿他,問道。
郎中的目光有些猶豫,這從他握緊的雙手中也能看出,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在二人身邊坐下。
他瞥了眼門口,确認沒有人進來後才說道:“方才聽你們說起死人,其實我倒也發現了些怪事。”
“近些年來,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不說,他們的症狀也出奇地一緻。”郎中疑惑地搖起頭,“怪就怪在,他們得的都不是什麼大病,我看了,就是身子虛而已,但怎麼吃藥都不見好,好多人最後就因為這個死了。”
照理說,這種小病自我痊愈還算有道理,怎會因虛弱而死呢?祈安也覺得怪極了。
于是他追問:“那近些年來,绮山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大事倒沒有...噢,隻是聽聞上面換了新人,為了讨好彩頭,更為了保城安民,給每個人都發了顆‘祥瑞’。”郎中說着,從自己脖子下方摸出那顆熟悉的金色球。
祈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顆球名叫祥瑞,可是為何百姓擁有它後,遇到的事情都與之含義相反。到底是“祥”在何處呢?
他接着問道:“你們可知绮山的礦脈在何處?”
“似是要再往南去一些的。”老伯回道,“我看屠夫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好。”祈安一臉嚴肅地起身,“我這就前去探查一番。”
老伯的眸子一下子亮了,他感激地一把握住祈安行禮道别的手,“仙長...你一定要保重!如果查到我兒子的死因,拜托一定要回來告訴我。”
郎中也跟着起身點頭緻意,“原來這位公子是仙長啊,怪不得氣質非凡。這一路定要萬事小心!”
祈安和他們鄭重道别後,閃身進了之前客棧後方的小路上,壯漢還是如方才那樣躺着,但祈安認為老伯不會再來了。
“饕...”他本想讓犁鹕休息一下,讓饕餮帶他去尋那礦脈,可後又想到饕餮背上的兩個大角,有些退縮了,“犁鹕!”
平常他隻需喊一聲,犁鹕定會馬上出來,可今日,他連續喊了好幾聲,犁鹕都沒有現身,祈安覺得有些奇怪。
于是他轉換目标:“饕餮!”
“咿呀——”饕餮立刻出現在了祈安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