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洲獨自離開後,栖閑城熱鬧不減。
有了犁鹕幫忙改善土質,再加上百姓堅持施肥,種子如預期般快速成長中。同時,得益于簡易灌溉裝置的竣工,男女老少皆可參與耕種,整個栖閑城都投入在繁忙又充實的農耕生活中。
托婉念照顧的小豬被圈養在農田旁的一方天地,可能由于夥食不太好,看着日漸消瘦起來,害得小姑娘愁眉不展。
大家都安慰她,等種子成熟,她可能就該發愁怎麼給小豬減肥了。
除了沉浸在農耕與畜牧中的百姓,還有一人在堅持做一件特别的事。
近幾日,祈安每每從屋中走出,都能看到村長站立在城門旁眺望遠方。
終于有一天,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走過去問:“村長,你每天站在這裡,是在看什麼?”
村長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手指前方一望無際的黃沙,沉思片刻才道:“你看外邊,要改善城裡的環境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祈安以為他是意志消沉,剛想出言安慰。
“我認為我們應該将轉換生态與耕種同時進行。”村長極快地接過話頭,側過頭問他:“仙長覺得呢?”
祈安稍作思考,心下了然:“我明白村長你的意思了。”
隔日起,一部分百姓就被派遣到栖閑城周圍種植樹木去了。
正當栖閑城的建設逐漸有起色,有人打破了這一派祥和的畫面。
那是一個微雨的上午,一早醒來看到灰蒙蒙的天,祈安和百姓最先感到欣喜。一是今日不需要灌溉田地了,二是這幹旱之地極少會下雨,也許是好兆頭。
可是在祈安剛走出木屋時,斜前方便有一道銀光瞄準他的頭頂射來。
他趕忙蹲下躲閃,再次起身望向那處時,發現方才的銀光原來是一把利劍,此刻正死死釘在木牆上,吞進屋内半截,隻有一半裸露在外。
祈安可以想象,但凡他反應慢上幾秒,現在必定已經腦袋開花了。
他走上前細看這半截劍,垂挂下來的雪白流蘇尚在空中晃蕩,劍柄亦是純白,僅有一些素銀色的雪花紋路。
這劍......為何有些眼熟?但是祈安實在記不清在哪裡見過。
就在他晃神的刹那,餘光被一抹鮮紅色閃回神。
那抹紅色位于劍與木牆的縫隙處,正緩慢往外滲透,呈現越來越深的暗紅色。
祈安睜大雙眼,伸手去握住劍柄,奮力将劍從木牆中拔出,結果看到駭人的一幕——前半段的劍身上沾滿了鮮血,并且尚未凝固,還在不停往下滴落。
他不自覺一哆嗦,差點将劍摔落在地。
耳邊的雨聲越來越響,祈安能感覺到本就冰涼的劍柄上留有雨中帶來的水滴,令他手心發涼,思路也被短暫凍結。
但是腦海中關于劍的記憶卻乍然鮮明起來。這把劍,他曾遇見許多次,而相遇時,他多是站在劍上的,故而有所疏忽。
這是葉南洲的佩劍。
想到這裡,祈安冷峻的臉緊繃,雙手忍不住顫抖,心下已然将最壞的結果想了一遍。
以至于沒有注意到不速之客在向他接近。
“被吓到了?”
祈安聞聲轉身,見霧氣濃厚的雨幕中站着一人。那人從頭到腳都着黑色,衣帽極大,将臉也罩在陰影之下。
隻有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祈安握緊了劍柄,厲聲問:“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黑衣人慢悠悠地回答,“你應當認識這把劍。”
祈安聽後,速度極快地将劍藏匿于身後,語氣不善地質問:“這劍上的血從何而來?”
黑衣人微不可聞地輕笑了下,似是又往這邊走近些,“早就聽聞你愛劍如命,果然如此,你放心,你的濯雪不染塵,很快,它就會完好如新了。”
原來這把劍的名字是濯雪......等等,我的??祈安一時被震驚在原地,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這怎麼可能呢?他分明記得,這把劍就是葉南洲随身攜帶的。
而且,系統也說過,他的劍早就被收走了。
此時,祈安真想向系統問個究竟,可還沒來得及提問,便感覺手心傳來一陣灼痛。
他本想将劍放下,卻發現劍就像長在他手上似的,任憑他用足了力氣也甩不掉。
劍與手心粘連的地方向外散發着詭異的黑氣。
“哈哈哈哈!”黑衣人發出狂妄的笑聲,“染血的濯雪,正适合作為魔氣的引體,祈安,你就等着入我魔教吧!”
【系統:開什麼玩笑。】
機械音剛落,濯雪就“咣”地一聲掉落在地,祈安手心的黑氣也盡數消散。
“怎麼回事?!”黑衣人被一股神秘力量擊退幾步,眼見計謀失敗,而濯雪劍上的血也幾乎消失不見,他隻能憤然離去。
祈安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隻是皺眉凝神望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