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痊愈的技能實在太過厲害,葉南洲純靠硬抗勝過了綠色區域的所有禦獸師。
他的紅褐色翅膀不僅會随他的呼吸而上下顫動,打得狠了,還會掉下零星的羽毛。
葉南洲撐着膝蓋慢慢起身,眼神中是掩蓋不了的疲憊。
想來也是,一個人與這麼多人對打,每一輪都承受了數不清的傷痛。
他現在一定累極了。祈安心想。
“請選擇......”狩夜神的話尚未說完,葉南洲就先行奪過了話頭。
“紅色。”
說完,祈安接收到那人望過來的視線,其中心情之複雜,令他無法瞬間解讀。
這時,身旁的富家公子又出聲對祈安道:“要和朋友對打了,心情如何?”
祈安緊閉雙唇,說不出話。
沒想到那人竟笑了:“玩得多了,自然就能習慣。”
“在這試煉場裡,誰都不會是你的朋友。”
語畢,祈安側過頭想嗆他一句“多管閑事”,卻見這位優雅的公子站起了身。
“我來挑戰。”他這話是對葉南洲說的。
祈安愣了一瞬,後知後覺感到他似乎是在幫助自己。
也可能是他的錯覺吧,他總覺得,這位公子方才的話隐隐透着一股悲傷。
當然,遊戲依舊在殘酷地進行着。
富家公子的靈獸是優雅的神鹿,每一步都不似要攻擊,隻會在危險來臨時提前用上保護罩。
憑借這一技能,二人在台上僵持不下。最終憑借葉南洲一時的眼疾手快,用赤手空拳占了上風。
待富家公子下場後,祈安問他:“你以前也來過試煉場,對嗎?”
公子用手帕優雅地擦了擦手,沒有答話。
又等了良久,久到下一位挑戰者已然上場,祈安才聽到他輕聲回道:“來過,和朋友一起來的。”
“你的朋友這一回沒和你一起來?”祈安立刻追問。
這位公子的雙眼一瞬間失了神,難看地扯起嘴角道:“上一次,他故意輸給了我。”
所以...
祈安明白了。方才這位公子在與葉南洲的對決中,沒有展現出絲毫的攻擊性。
他是故意輸的。
“你這次是為了來尋他?”祈安難以置信道。
富家公子明明應該知道,輸了的禦獸師都早已墜入黑暗深淵。
他為了尋找自己的朋友,願意有來無回。
祈安見他忽然釋然地歎了口氣,而後伸出手拍上自己肩頭道:“是啊,一會無論是哪一區域輸,我都會一起去往暗黑之地。”
“我之前與你那樣說,是想告訴你,不要因為是朋友,就故意讓對方赢。”富家公子擡頭望着逐漸暗下來的天色道,“這對你的朋友來說,一點也不公平。”
祈安凝望着他寫滿愧疚的側臉,心情宛若是一團散了的毛線,怎麼也理不清。
眼看葉南洲已把紅隊挑戰完,這一輪,祈安不得不上場。
他踩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台,目光凝重地望向葉南洲。
那人腳邊掉落的羽毛好像比之前注意到時更多,瞳孔中的紅光時隐時現。
祈安見他艱難地撐着膝蓋再次起身,動作已有幾分遲緩。
一定很痛。
想着,祈安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準備好了嗎?”他再也不願看下去,幹脆速戰速決。
誰輸誰赢,交給命運決定吧。
葉南洲微微點了點頭,嘴角一邊上揚,一邊還在滲出新鮮的血液。
祈安絲毫沒有注意到葉南洲的痊愈技能已失效,召喚出了饕餮。
雖然他所擁有的三隻神獸都不是戰鬥型,但綜合分析下來,饕餮的戰鬥力應當是最強的。
二人對上彼此認真迎戰的眼神後,皆向前沖了出去。
饕餮伸出它那隻粗壯又堅硬的腳,徑直朝葉南洲身上拍去。
後者直接被擊飛到了台邊,狠狠沖撞在地上。
“哎,沒事,他肯定很快就能恢複的。”祈安聽到藍色區域的禦獸師在說話。
隻是等了許久,葉南洲都沒有再站起來。
祈安心下一驚,感覺出事了。他被這股強烈的預感拖拽着前行,趔趄着來到台邊查看時,葉南洲果真已暈厥。
他的翅膀消失不見,隻剩鮮紅色的血液在身上洇開。
像一朵自地獄中盛開的血色曼珠沙華。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方才還好好地在決鬥嗎?祈安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到的。
他不合時宜地想到富家公子之前說的,難道葉南洲也是故意輸給的自己?
他的心仿佛被人無情地攥緊。
然而沒能看多久,葉南洲就被拖回了座位,流再多的血也無人在意。
在這個試煉場内,沒有人會給受傷的禦獸師療傷。在所有人眼裡,隻有輸赢,沒有生死。
祈安孤獨無力地站在台中央。
“恭喜祈安成為新一任最強者,接下來,由你選擇要挑戰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