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真心話好像要了他的命。
葉南洲少見地沒說話,祈安好奇地用餘光偷看,卻發現他的耳朵何時又染上了紅色。
沉默,還是沉默。
“咳咳...那我們走吧。”祈安隻得先行開口,打破這一尴尬的局面,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沒成想下一秒葉南洲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呃...真的是撲,像玩嗨了的、興高采烈的小狗。
祈安的脖子被葉南洲的手臂牢牢套住,他不合時宜地想着,感覺自己也成了那人圈養的狗。
那人的呼吸聲在耳邊變得格外明顯,祈安不由地屏住呼吸。
隻聽他道:“你終于...終于做了回人!”
......?
原來隻需簡單的幾個字,便能破壞美好的氛圍。
祈安無語地輕輕一推,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話雖如此,他卻并未生氣,葉南洲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僅僅撓着頭觀察了陣臉色,便重新笑嘻嘻地仰起頭道:“還是感謝你了,不然也許我會被困在那個地方一輩子。”
祈安立刻回道:“你知道就好。”
起身後,二人才發現兩側不知何時開滿了潔白的曼陀羅華,筆直地超前盛開着,像是為他們開啟了一條路。
“诶?怎麼全是白色的彼岸花?”葉南洲應當是第一次見。
于是祈安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原來如此。”葉南洲興奮道,“怪不得我們能遇到,曼珠沙華和曼陀羅華可完全是兩個意思!”
他伸出兩個拳頭在祈安面前比劃:“如果說曼珠沙華是死亡之花,那麼曼陀羅華便是再生之花。”
“那照你這麼說...”祈安喃喃道,“我們是走在重生的路上咯?”
“呸呸呸!”葉南洲忙要去捂他的嘴,“說什麼呢!我們是大活人!”
祈安笑了,逗葉南洲可真有意思。
他們肩并肩走了許久,葉南洲忽又好奇地問道:“所以方才...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你指的是什麼?”祈安有些摸不着頭腦。
葉南洲繼續道:“你突然提到的大師兄?以及...你抓着我的手腕,卻在說‘别跟他走’...”
聽到這些,祈安感覺快碎了。
他心裡的冰山被人窺見了一角,僅僅隻是一角,卻讓他感覺搖搖欲墜。
他強裝鎮定道:“我不記得了。”
“哦...”葉南洲聽上去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便恢複如常道,“不過确實好久沒有聯系過大師兄,不知道他那邊如何,師父有沒有發現我逃出來。”
呵,一口一個大師兄的,祈安的心更冷了。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葉南洲說完後反倒有些心事重重的。
這番話不像是說給他自己,倒像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
二人各自懷揣着心思,逐漸走到了路的盡頭。
放置好的書案後端坐着一位穿黑色鬥篷的人,臉上戴着白色面具。
此時此刻,他正翻閱着一本泛黃的冊子,用筆書寫着什麼。
待祈安和葉南洲走近些,便聽他用悠遠的聲音道:“恭喜二位,試煉失敗。”
恭喜......失敗?好奇怪的說法。
祈安問道:“這是何意?”
那人放下了手中的筆,擡頭望向二人,面具上的表情變為笑臉。
他字正腔圓道:“首先,恭喜二位以活人的身份來到這裡,拿到了陰界的通行權。”
語畢,他的面具霎時換上了憂傷的表情:“其次,二位的幻境試煉皆失敗了,我為此感到可惜。”
葉南洲感到奇怪:“怎麼就失敗了?我們不是都出來了嗎?”
面具男搖了搖頭,回答道:“何為成功,那需得在幻境中找尋到真正的本我......放任本我!吸取魔氣!從而獲取操縱鬼魂的能力。”
頓了頓,他繼續解釋道:“而你們,都太清醒克制了。孩子們,不要這麼早就錯過沉淪的魅力啊。”
祈安不敢苟同,但既然在陰界,也不會肆意反駁:“原來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面具男點點頭,饒有興趣地打探了一陣面前的二人道:“其實,你們皆有成為魔修的天賦,我可以通融一次,讓你們試試。”
而後,他又自顧自反思上了:“唉,這招生難度一年比一年高了呀,難道是我的試煉關卡做得太難了?”
祈安和葉南洲雙雙交換了一個眼神,心有靈犀地點了點頭。
祈安先行開口道:“我們聽說幽冥鬼府無所不能,故才來到此地。我一直在尋找一隻名為數斯的神獸,你可知它在何處?”
面具男聽後立馬坐直了身子,沉思了好一會才出聲道:“那你可是找對地方了。”
本以為事情這麼容易就可以解決,可面具男又接着道:“但想見到數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留在此處修行一段時間,虛心向掌門學習陰陽之法。”
這可真是使出渾身解數在招生啊...祈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