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曜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大家都向葉南洲投去畏懼的目光,唯獨祈安伸手摸了摸他微低的頭,笑意吟吟道:
“收收你的小孩子脾氣。”
媽呀,看來這個人也病得不輕!藍曜簡直沒眼看。
面向衆人後,祈安又恢複了往日的嚴肅道:“情況我了解了,我會擴大成衣鋪的規模,新增晾曬間,再給你們提供一些烘幹用的工具。”
“烘幹工具可以交給我!”葉南洲自信滿滿道,邀功似的朝他笑着。
藍曜等人都是一副驚恐抗拒表情,可祈安的視線早被那人吸引過去,毫不猶豫便點頭應允了。
“簡直是災...”藍曜對面的少年話說到一半,被葉南洲一記眼刀警告,急忙改口道,“...再好不過的主意了!”
二人這才一前一後走出成衣鋪,祈安回頭對葉南洲道:“我還要去看望一下城主,你先去休息吧。”
那人聽後幹脆沖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佯裝生氣道:“你也得休息!休息好了再去。”
祈安剛要搖頭,葉南洲竟搖着他的胳膊撒起嬌來:“休息好了再去嘛~”
他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葉南洲這副模樣他隻在蕭景宸面前見過,他們之間何時也變成可以撒嬌的關系了?
祈安一時之間感覺有人在對他的腦袋進行狂轟亂炸,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下一秒竟直接暈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暈倒之前還在想,怎麼自鬼市回來後,葉南洲像完全變了個人?
變得非常...粘人?
祈安再次睜眼,便發現床前背對着她站着一個熟悉的女子的背影。
“你不要再問了,都和你說了疲勞過度而已,你到底還要我說什麼!”女子生氣地答完,轉過身後見祈安無辜地睜着眼,急忙大喊,“祈安醒了!”
聞聲,葉南洲刹那間從她身後蹿了出來,幾乎是蹦到了祈安的眼前。
他緊張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那人目光灼灼,引得祈安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明明都說了喜歡他了,怎的還如此不注意分寸。
“沒事了。”他邊答邊想坐起來,葉南洲見狀又匆匆忙忙去扶他。
鄒瑤一直在旁眯着眼打量二人,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們這是...和好了?”
葉南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道:“師姐,哪裡的話,我們一直挺好的呀。”
聞此言,鄒瑤大為震驚,口中不禁自言自語道:“胡謅的本事還是你厲害...”
“師姐,你怎麼突然來了?”祈安坐正後好奇問道。
鄒瑤瞥了一眼葉南洲,無視他慌忙擺手的動作,笑着調侃道:“你是不知道,有的人用乾坤門來找我的時候急得快要哭了。”
祈安斜向上望倚在床邊的葉南洲,發現他這會正默不作聲地鼓着臉,耳朵又紅了。
真是禁不起說啊。他輕歎口氣,幫忙轉移話題道:“師姐,既然你來了,能否幫忙再去看一眼城主的情況?”
“在你昏迷期間,我已經去看過啦。”鄒瑤抱臂而立,正色道,“他年紀大,又感了風寒,情況比你嚴重些。”
見祈安聽後憂心忡忡的,她忙接着道:“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給他服下丹藥,幾日後便會恢複。”
“那真是太謝謝師姐了。”祈安十分感激。
三人許久未見,倒是有許多話可以聊,葉南洲将祈安恢複記憶的事情說與鄒瑤聽後,她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甚至急切地想把他的童年糗事全都問出來。
然而她最關心的仍舊是當初衆人讨論的那件事:“所以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走火入魔了嗎?”
祈安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救葉南洲的場景,轉而望向那人時,發現他也盯着自己看。
他的眼睛亮亮的,跟着好奇道:“對哦,這事你也沒告訴過我。”
即便是原主所做的事情,本質上與他無關,但是祈安擔心将事實道出後會引得葉南洲愧疚,故而選擇自行杜撰一個真相。
“是當初我與南洲一同去斬殺妖邪時染上的。”他說完,心虛地摸了摸耳朵。
“噢...原來如此。”鄒瑤陷入沉思,後又突然打了葉南洲一拳道,“你小子倒是走運,什麼事情也沒有!”
葉南洲聽後做了個鬼臉。
而後,鄒瑤又思索許久才重新出聲道:“我現在理解師公為何将祈安的事瞞着我們了。”
她的視線轉向葉南洲身上的佩劍,神情複雜道:“如若是師父,是絕不忍心親手廢了門派中弟子的。”
“師父與師公的許多觀點都不合,師父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大概又會與他大吵一架。我想師公...應該也是顧及這一點。”
葉南洲補充道:“我聽師兄說過,師父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狠心的。”
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變故。祈安心想。
“那有什麼用。”鄒瑤長歎一口氣,“他現在就是天天讓我師父傷心啊,真想勸師父與他分道揚镳算了!”
葉南洲一臉吃驚地望着她:“師姐,你何時如此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