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動召喚。燭龍,回到萬能口袋。”
祈安一聲令下,一團紅光忽然自遠處而來,猶如落網的魚。
“你這個詭計多端的人類...居然敢将本神龍困于此...”
袋中傳來燭龍怒氣沖沖的聲音,但由于袋口已被束緊,聽得不是很真切。
其他神獸可聽不得它說口袋半點不好,七嘴八舌地開始展開了小組會議。
祈安一臉平靜地将口袋揣入懷中,對看呆了的二人道:“走吧,去救人。”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蓬萊,尋到了雲層之上。
剛一站定,祈安便嗅到了空氣中極為濃重的血腥味,不禁眉頭緊皺。
低頭一看,純白的雲層上到處都是刺眼的紅,他們追着血迹前去,不久便發現了伏倒在地的葉南洲。
他的對面巍然矗立着黑氣萦繞的怪物。
溫力言冷若冰霜的臉此刻變得猙獰可怕,吼叫着要朝葉南洲發起緻命一擊。
而身受重傷的葉南洲強撐着從地上站起,搖搖晃晃中仍手握焚霄,極其用力地擦掉嘴角滲出的血後,擺出了應對的姿勢。
他身上的傷口正因用力不斷滲出血,滴落至地。驕傲的高馬尾在風中飄揚,額前的劉海被吹向一邊,露出堅毅的雙眼。
“我連死都不怕,豈會怕你...”他揚起嘴角,竟露着勝者才有的表情,“但是抱歉,有人在等我,我還不能死。”
祈安心頭一顫,緊接着捏上萬能口袋:“燭龍,殺了獓狠。”
一聲龍嘯沖上雲霄,衆人擡頭,便見燭龍現身,晴朗的天氣頃刻間電閃雷鳴。
祈安幸災樂禍地想:獓狠完了,正趕上燭龍生氣的時候。
“可惡的人類...居然要我為你辦事...”它雖嘴上不服,卻也隻得依照祈安的指令辦事,憤怒之下仍舊高傲,“對付這種渣滓,一爪子足夠。”
語畢,它高高在上,舉起利爪拍下,怪物擡頭奮力抵抗,卻根本不敵,直接陷入雲層之下,自山峰墜落。
燭龍不依不撓地追殺了上去。
畢竟祈安剛剛下的指令是死令,這對戰嘛,定是不死不休的。
葉南洲驚訝地轉過頭,見到三人後瞬間卸了力,支撐不住地倒下,被祈安穩穩接住。
“數斯。”他立刻啟動召喚,“為他治療。”
在萬能口袋裡恢複過來的數斯張開翅膀,将葉南洲籠罩在内。
直到近處細看才發現,葉南洲受的傷遠比他想象得更為嚴重,如若他們沒有及時趕到,這人怕是無法再抗下獓狠的一擊。
可是葉南洲臉上現在還帶着笑,一臉揶揄地望向祈安:“你幹嘛又是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
“既然承諾過你,那我就一定會回來。”
上次在山洞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已經看葉南洲遍體鱗傷過了兩次。
甚至都是因為他。
祈安想說的話噎在嘴邊,到最後化為一聲歎息,伸出手将那人粘在嘴角的發絲撥開,再次攤開手心,卻留下了他的鮮血。
他沒有急着擦掉,而是顫抖着握緊了手心。
他想用這鮮紅的血來銘記。絕對沒有下一次了,他暗自發誓。
“南洲,你還好吧?”蕭景宸從袖中拿出丹藥,蹲下身,關切地遞到葉南洲嘴邊,“幸好,你師姐的藥,我還存着些。”
可是葉南洲卻不經意地偏開了頭,語氣疏離道:“沒事的師兄,有數斯就夠了。”
祈安十分訝異葉南洲态度的轉變,思來想去半天也不知是何故。
蕭景宸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幾秒後,被唐夷抓着手腕遞到自己嘴邊。
唐夷:“他不吃我吃。”
“你有病啊。”蕭景宸火速抽回了手,将丹藥重新放好,神色有一瞬的落寞。
“對了祈安。”蕭景宸調整好狀态後面向他,臉上的擔憂不減,“師父他...不會有事吧?”
祈安答道:“你放心,我下的指令是殺掉獓狠,燭龍不會對溫掌門下手。”
他頓了頓,又接道:“隻是我也不太清楚,獓狠死後溫掌門會如何,待燭龍回來再詢問一番吧。”
“好。”蕭景宸低頭應道。
他隻字未提溫力言要将葉南洲誅殺的事情。
祈安不知葉南洲所想,但他确有私心。
他大可在下指令的時候讓燭龍殺了獓狠,再救下溫力言。可是他沒有。
救下溫力言,也許就會将葉南洲送上絕路。
再者,如若将此事告知蕭景宸,他又是否會為了靈劍派的規矩而棄葉南洲于不顧呢?
祈安不敢在任何人身上寄予希望,隻有牢牢抓住自己手裡的才能心安。
“那個...”唐夷忽然出聲道,“既然燭龍尚未歸來,我們不如一起回去等等?”
祈安自然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好笑地順着他道:“可以啊,栖閑城見。”
于是蕭景宸與唐夷先行而去。
待數斯的治療結束,祈安攙扶着葉南洲起身,那人活動了一下筋骨,恢複活潑道:“不愧是我的命定靈獸!真厲害啊!”
誰知祈安卻突然湊到身前,冷不丁問道:“所以,你要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