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當天,整個栖閑國都落下了花瓣雨。
蕭景宸招呼唐夷和靈劍派衆弟子一起,為祈安與葉南洲準備了這場驚喜。
他伫立在華山頂,滿臉欣慰地望着遠處的二人,背後的山影卻襯得他有些孤獨。
就在這時,唐夷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漫不經心道:“怎麼,你羨慕了?”
蕭景宸難得的沒有反駁:“是啊,确實有點羨慕。”
唐夷聽後低下了頭,醞釀許久才出聲:“徒弟已經把燭龍鱗片給我了,我大概...會閉關一段時間。”
說完這句話,他又張了張嘴,卻把“你不用等我”這後半句收了回去。
蕭景宸:“好,那我等你。”
唐夷想聽的并不是這句,但他到最後也隻能長歎一口氣,說不出一個字。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祈安一大早便喚來犁鹕,一起前去接葉南洲。
離開靈劍派後,葉南洲就不再穿紅白長袍了,他本想找藍曜定做一套純紅的,怎麼顯眼怎麼來,可他隻記得那日藍曜支支吾吾半天,最後硬是勸他選了件黃綠色的。
時至今日,當他收到祈安遞過來的紅色婚服時,才明白藍曜的用意。
原來早在他之前,祈安已經找藍曜定做過兩套純紅的婚服了。
穿上婚服後,葉南洲發現竟意外地合身,他問祈安:“你怎麼知道我穿衣的尺寸?”
祈安理所當然道:“抱你的時候,用手測出來的。”
葉南洲:“......”
他紅着臉,默不作聲地爬上了犁鹕的背。
之後,二人按照一路以來結識神獸的順序,重新在它們背上享受了一次乘風之行。
每路過一個城邦,那裡的百姓都是早早候在長街,見他們來了,就激動地朝着上空揮手,發自内心地喊出祝福語。
驚喜的是,他們還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閉關已久的山嶽宗掌門敖遙居然也為了參加他們的婚禮出了山,他的身後跟着蘇段,二人一同彙入绮山腳下的人群,對着他們揮手示意。
也不知道敖遙有沒有重新做城主的想法,祈安在心裡揣摩着,或者把一國之主讓給他做也不錯?
路過南海城時,海面上突然升騰起無數水晶泡泡,直到将二人層層圍起。
“這大概是少主準備的禮物吧。”葉南洲想要伸手去戳,卻在泡泡裡見到他們曾經在這裡探險的畫面。
祈安順着他的手也看到了,心中感慨萬分:“好懷念啊,那個時候,我們還吵架了來着。”
葉南洲在一旁裝傻充愣:“什麼啊,我怎麼不記得了,看來還是我比較寬宏大量啊。”
語畢,成功收獲祈安的一記眼刀。
再之後,他們來到萬獸宗,以黑貓狩夜神為首的獸群早早等候在崖邊曬太陽,看到他們的身影後,個個以靈獸的模樣,跟着驺吾跑。
四下荒蕪,隻有漫無邊際的草原,禦獸師奔跑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中,祝福的話融化在春風裡。
往日種種,皆在腦海中像書籍一樣被翻閱而過。
祈安去拉葉南洲的手,柔聲道:“沒想到,我們居然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情。”
可那人卻像個浪漫過敏的,抖着手道:“我警告你,不要太肉麻啊。”
本以為與神獸的飛行之旅就算給婚禮畫上句号了,可沒想到回到栖閑城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栖閑城的百姓熟識二人,自然對他們更為放肆和熱情。
他們早早在城内布置好了酒席,待主角一到,便一邊拉扯一個入了座。
二人又是被勸吃又是被勸喝,一頓操作後,本以為可以回屋休息了,卻見婉念踏着歡快的步子上了台。
“咳咳。”婉念站在最前方的小台上,一本正經,“雖然你們二人貴為仙長,不受尋常婚禮規矩的束縛,但是這種事情一輩子可就隻能經曆一次,我們商量後還是決定讓你們體驗一下。”
語畢,祈安和葉南洲被強行按在一起,牽手上了台。
他們向衆人投去惶恐的目光,葉南洲興許是因為不知道接下來的流程,感到迷茫,可是祈安作為一名現代大學生,對于婚禮流程可是相當熟悉的...
他緊張得手心都微微出汗。
婉念見他們準備得差不多,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見葉南洲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麼,祈安小聲提醒:“學我。”
于是他們以葉南洲的慢半拍結束,完成了第一個動作。
葉南洲對此感到疑惑:“為什麼你這麼了解?”
祈安還未來得及作答,婉念繼續道:“二拜高堂!”
高堂?哪裡來的高堂?
他正想着,拉着葉南洲轉過身,村長的牌位就映入眼簾。
二人愣在了原地。
“對不起,怪我擅作主張。”沈娘子突然開口道,“二位仙長從未向我們提及過令尊和令堂,我們也不敢多問。”
“村長是一路看你們走過來的,也算你們的長輩,今日就讓他幫你們做個見證,可好?”
祈安和葉南洲相視一笑,齊聲道:“當然沒問題。”
他們又鞠了一躬。
婉念:“夫...夫夫對拜!”
機敏的她将差點脫口而出的“夫妻”二字吞回了肚,換了一種說法。
就在祈安和葉南洲即将朝着彼此轉身時,婉念忽然出聲制止:“等一下!”
二人向她投去疑惑的視線。
她不知從哪掏出一小塊紅布,快步跑上台,左看右看猶豫着不知該蓋在誰的頭上。
葉南洲依然雙眼茫然,微蹙着眉沒有反應。
對比之下,祈安顯得格外冷靜,望向婉念的目光中是?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硬是把她伸過來的手給逼了回去。
繼而她隻好蓋在了葉南洲的頭上。
“這是幹嘛?”葉南洲反應過來後便想伸手将紅布扯下,卻被祈安的手抓得極緊,怎麼掙也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