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神沒想到的事,我替你們做了。神捅出來的簍子,我替你們補了。甚至神走火入魔,都需要我來處理……”她漫不經心地歎了口氣,“貴界還真是臉皮厚啊。”
“啊對對對,魔尊您最厲害。”司音非常敷衍地捧了一句,“所以譚昙她沒事吧?”
商眠淡淡道:“走火入魔而已,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我們魔界算小事。隻不過她這心魔,比較罕見,我無法根除,隻要沒人刺激她就行。”
“那她這是……”
“動了禁術,元氣大傷,沒個三四天醒不了。”商眠說着擡眸看了階下一眼,立刻有侍女過來将她扶了起來,“司音上神如果沒事就住在這裡吧,這兩天是魔界獨有的節日,斬神節。”
司音:“……”
這名字可以更直白點嘛。
*
第二天。
“啊啊啊誰把我手機拿走了!!”易安因為沒鬧鈴起遲了,在宮殿裡竄來竄去吼着,才發現洛瑤和司音都不在這裡,“她們人呢?!”
随行的侍女說:“回您的話,主上和夫人已經去看台了,司音殿下倒是不知道……哎,您去哪兒!”
易安已經擺擺手跑遠了。
剛一沖出魔宮,她就被人山,呸,魔山魔海淹沒了。之前魔宮周圍空曠寂寥,她一直以為是因為沒那麼多魔的原因,這麼一看,簡直錯的離離原上譜。
魔宮正前方,不知何時已經搭上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擂台,周圍一片魔聲鼎沸。
“揍他!揍他!”
“好女子,不愧是狐妖之王!”
“青丘澤!!青丘澤!!”
易安扒拉開兩個魔族,隻見擂台上,一個身穿高開叉青色旗袍的女子腳踩在一灘爛肉上,兩根手指夾着一根長長煙管。她側眸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圈,舉手投足盡是魅惑勾人。
接着是一聲震天動地的鑼響:“第一百一十三局,青丘澤,勝!”
“好!!!!”
易安也被這種氛圍鼓舞,跟着拍起了巴掌。同時她不忘為天界捏了把汗:這種氣勢,想滅了魔界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那個被稱為青丘澤的女子一腳把爛肉踢了下去,半倚到擂台邊上,風情萬種地勾了勾候場女孩子的下巴,唇邊緩緩吐出煙霧:“寶貝,還要上來麼?”
什麼叫媚眼如絲?什麼叫吐氣如蘭?
這就是了。
易安着實是驚了,之前她看商眠,覺得天生媚骨也不過如是。現在看見這個青丘澤,雖然臉長得沒有商眠那麼驚豔,但單論那種讓人發軟的妖冶,兩人實在是不遑多讓。
她還準備去看一會兒,卻聽到旁邊一個魔嗅了嗅空氣,對另一個說:“哎,有人味兒。”
“真的假的?哪有?”
易安啪的一下捂住嘴巴,想起來之前司音給她科普過,有的低等魔族是吃人的,于是趕緊跟着魔流溜了。
這一溜又不知溜到了哪裡,但易安是個神經大條的,就到處随便逛逛。走到一處酒樓的時候,就聽裡面說書的一句:“說起咱們當今主上,那叫一個功蓋前朝、澤被後世,咱們魔族能有今天的興盛,那通通都要從三千年前,一場血海之戰開始說起——”
“都說主上是自願入魔,其實不然。那些個漫天神佛自诩慈悲,卻因為主上半神半魔之身,屢屢為難于她。這便要說到咱們主上夫人,青鸾殿下,當時她與主上情投意合,卻多次遭到天界拆散,甚至不惜将主上送到血海。這兩人一天一地,夜夜對月長歎,相思如山倒呐!”
說書的講到這裡情感非常充沛,仿佛他是被棒打的鴛鴦中的一個似的,引來聽衆陣陣共鳴:“狗屁神佛!”“棒打鴛鴦,也不害臊!”“後來呢後來呢?”
“噗。”易安一想到洛瑤被人編排成了這樣就想笑,索性憋着氣擠進了酒樓。
隻聽說書的繼續道:“後來,那些個神佛算計着主上不在,鎖了夫人的神力,強行把她指婚給了鳳凰九子中的老三,火鳳。這個火鳳仗着自己的出生地位,早就觊觎青鸾殿下美貌,又自鳴得意地認為神高魔一等,看不起主上的出生——所以他為了挑釁主上,在天界大擺宴席,弄了一場規模空前的大婚典禮。”
“再說主上當時在血海苦修,聽聞這消息後勃然大怒!要說這世間至仇也不過是奪妻了,更何況火鳳還是主上的親兄長啊!”他非常激動地一拍桌子,聲音往上擡了個八度,“主上一念入魔,在血海大開殺戒,挽弓射殺了幾個頂級大魔,按住當時魔王九頭嬰的一根脖子,斬以雷霆之怒!”
他邊說邊做了一個猛抽的動作,“一條純黑色的脊骨就被完好無損地剜出!”
“九頭嬰失去脊骨,立刻氣斃而亡。樹倒猢狲散,原本忠于昔日魔王的那些大魔都被主上的威嚴所震懾,紛紛改投門庭。不出半日的功夫,萬魔跪伏,以她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