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墨虎這件事,打從一開始,霍岑就是反對的。
因為這件事完全是徐行的一己之私,不僅對他們所做的事情沒有任何幫助,還極有可能會招來極大的麻煩。
比如謝清文。
這人身後不僅站着官方,還有數量不詳但絕對不少的異獸人。要是被這種人找來了地下實驗室,可以說實驗室裡的所有人都已經一隻腳踏進監獄了。
更别提徐行還把謝清文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壓根不許有人傷害到他。
霍岑簡直想想就火大。
從他們建立地下實驗室的第一天起,就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不僅綁了官方人員的家屬,還要把找上門來的官方人員給好端端地放回去的情況。
這跟找死有什麼差别?
他不如直接雙手抱頭找個警局自首算了,還能争取個寬大處理。
可當時三代控犬正處于研發的關鍵時刻,霍岑大半的時間都泡在實驗室裡,壓根沒時間去阻止徐行;等三代控犬初步研發出來,徐行已經把那異獸人綁回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專程親自趕了過來,無形中把地下實驗室被發現的風險提高了一大截。
霍岑為此對着徐行發了好大一通火,并且當即就想帶人去把墨虎做了,然後丢進海裡毀屍滅迹,免得被人找上門來;
徐行自然不肯,但他也不敢對霍岑用強,畢竟霍岑不僅掌握着實驗室裡最核心的技術,還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朋友。
争執到最後,雙方各退了一步。
霍岑同意配合徐行的計劃,可一旦謝清文真的找上了門來,徐行得配合他采取手段幹擾謝清文的記憶。
當然了,得是那種盡可能溫和的、不會傷害到謝清文的手段。
想到這裡,霍岑忍不住又走過去踹了徐行一腳。
戀愛腦他見過,但戀愛腦到這種程度的,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這時,謝清文所在的手術台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霍岑擡手看了眼時間,距離他被麻暈才将将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這蘇醒速度,比常人快了一倍不止。
“醒了?”霍岑晃悠到了手術台邊,語調有些懶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當然不是真的關心謝清文的身體,隻是擔心萬一真把他弄出了個好歹,徐行醒過來以後得瘋。
謝清文沒什麼不舒服,隻是剛恢複意識,腦子還有些發蒙。
他想擡手揉一揉額頭,卻發現自己被束縛在了手術台上。
一如之前的墨虎。
若說有哪裡不同,就是他的身上除了束縛環之外,還連接了不少儀器,看樣式似乎都是用來監測生命體征的。
“……你們想做什麼?”剛從麻醉中醒來,謝清文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墨虎呢?”
“我們想做什麼,一會兒等徐行醒了,讓他自己跟你說。”霍岑一邊觀察儀器上的數據,一邊答道,“至于你的小情郎,不就在那裡躺着嗎?”
謝清文朝着霍岑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墨虎還是靜靜地躺在之前的那個手術台上,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之外,并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
“他還好嗎?”謝清文輕聲道。
他隻是順口一問,并不指望能得到什麼回答,畢竟這間手術室裡還清醒着的除了他之外,其餘全都是徐行的人。
沒想到面前的男人觀察完數據後居然回答了他的話。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霍岑聳了聳肩,“三代控犬剛做出來沒多久,還沒在别的異獸人身上實驗過;而且徐行給他注射的方式壓根就不合規,所以沒人知道他醒過來以後會是個什麼狀況。”
“老實說,他能挺到現在還不死,已經是個奇迹了。”
謝清文點了點頭,内心所有的擔憂化作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他隻希望墨虎可以活着。
隻要活着,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謝清文不再說話,隻是定定地望着墨虎所在的方向發呆。霍岑盯着謝清文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
“嗳,你都不問一下徐行的狀況嗎?好歹他也是為了給你擋槍才昏迷到現在的,你就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謝清文看了霍岑一眼,沒有說話。
但他那表情明明白白地在說:不關心,不在乎,勿擾。
“啧啧啧……真是無情……”霍岑起了談興,跑去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謝清文面前,“你跟徐行究竟是什麼關系?認識多久了?談過嗎?”
他跟徐行認識那麼多年,一直到幾個月前才知道徐行還有一個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他簡直好奇炸了,可偏偏隻要他一問起有關謝清文的事情,徐行就當場變身鋸嘴葫蘆,一個字都不肯往外吐。
趁着現在徐行還沒醒,他得抓緊時間問問白月光本人。
“……”
看向墨虎的視線被擋住,謝清文索性收回了目光,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