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快來禦醫。”鴉青從天而降,但在天上的時候,就張嘴喊叫要太醫。
這使得在裡面配藥的張禦醫好奇,他剛從屋裡才探出身子,就被單手拎着飛到了另一處。
落地時腳還沒站穩,又被拖拽前行到門口,而張禦醫正想反抗時,屋裡門突然打開宋菀瑤直接拉他,把他生拽硬扯到床邊。
到這時張禦醫才識得,床中那人是尊貴的九皇子,而身旁的大力女子好像就是那禍水。
“快治他,一直在發燒。”
宋菀瑤出聲說病情,吓得張禦醫立馬看傷,從這種情況來看,可以确定是胸前傷口導緻,醫者仁心立馬就寫出方子。
餘白接力拿到太醫院去熬藥,待端着藥罐重新回來時,宋菀瑤已經擦了好幾輪身體,一直在想辦法給範淩舟降溫。
“我來喂吧。”
宋菀瑤放下手中帕子,吹溫碗裡裡的苦藥,舉着小湯勺喂他嘴中,但唇瓣緊閉藥汁隻會順邊而流。
此時在場衆人都很緊張,張禦醫是擔心病情,鴉青餘白是擔心主子,宋菀瑤則苦惱喂藥,但她很快就想到好辦法。
隻見她自己端起藥碗,喝了大半口含在嘴裡,用渡氣的辦法送到範淩舟嘴裡,讓苦意在兩人口中擴散,但能皺起眉頭的隻有宋菀瑤,此時的她多麼希望,範淩舟能給一點點反應。
而其他人見此情此景,都默默的低下頭看地,好像地上有金銀财寶,讓他們無法支棱起脖子,這樣的狀态持續到宋菀瑤喂完藥。
但一直到深更半夜,範淩舟的身子還是滾燙,絲毫沒有出汗亦或是降溫的迹象,急得她讓張禦醫再來看看。
“宋侍妾,九殿下目前情況太危機,依臣看這得召集太醫院會診。”張禦醫已經無計可施,但宋菀瑤聽勸,她立刻讓所有禦醫都過來,然而這回驚動到範帝。
“淩舟傷的這麼重,怎麼不早早禀報!”範帝手裡的菜,剛夾住就果斷扔下,他三步并做兩步,恨不得讓轎攆飛起來。
但事的發展永遠不會等人,待他過來看到兒子時,禦醫們還在讨論方案,宋菀瑤仍在貼身侍奉,她一遍又一遍的物理降溫,希望範淩舟能好受些。
這一幕被範帝看在眼裡,讓他回想起芷柔在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對自己跟孩子們的,但淩舟對這種體驗是最少的。
因為芷柔在他的成長過程中,越來越虛弱無力直至無法起身,所以他一直都對淩舟虧欠最多,也是打心眼裡看不上宋菀瑤,覺得抛棄兒子的女子,不配成為自己認可的兒媳婦。
但現在見她這麼緊張淩舟,或許這裡也是有愛的成分吧,隻不過他從未體驗過破鏡重圓。
“宋侍妾,今晚辛苦了。”
範帝冷不丁的冒出這句,反而吓得宋菀瑤不敢動了,畢竟帝王的皇權能定人生死,而她的保護傘還倒了。
“你們這群禦醫讨論了半天,到底有沒有診治方案?”
此話一出就知皇帝等到了極限,此時急需有禦醫出來主持大局,幸好太醫院之首的王禦醫站了出來。
“回皇上,診治方案已定好,依照九殿下的傷情,我們需要下猛藥壓制,但這樣可能會帶來後遺症,所以未能及時向上彙報。”
“可能會有哪些後遺症?”
範帝和宋菀瑤的心,此時雙雙被提了起來。
“不能幹任何重活亦或是偏癱的風險。”
前者聽着還好,後者絕對是災難,但眼下顧不上這些了。
“如果這是唯一的法子,那就依你們說的下猛藥吧,淩舟是我最年輕的孩子,朕不能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如果真出現這些後遺症,當爹的也不會嫌棄兒子。”
範帝心意已決,宋菀瑤隻能讓出位置,給那群禦醫們救治,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她也接受了後遺症,并做好了照顧他的打算。
因為範淩舟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沒有他用身體的阻擋,那一刀怕是就要自己命了,但也不全是為了感激,她有不願意承認的心意。
那是愛也好喜歡也罷,就是不想承認在離開他的三年裡,這心從來就沒忘記過與他的一切,所以才會沒辦法和施楚生,産生任何床上的親密舉動。
“皇上,施針結束,待湯藥喂下,便可觀察情況,等到了清晨就會退燒。”
聽完禦醫說的話,宋菀瑤就沖回了房裡,她一刻都跟皇帝待不下去,也一刻都不能離開範淩舟,她就像失去水的魚兒,在有水的情況下才能自在。
然而範帝并不打算走,他也要在這守着兒子退燒,但眼下就不跟宋菀瑤搶了,想來淩舟可能更想看見她吧。
但這可就牽動了後宮嫔妃,眼下這大好陪皇帝的機會,嫌少有女人會願意放棄,可淑妃娘娘一來,其他嬌花都得靠邊站,人家是宮中資曆最老的,也是除去世皇後外的唯一妃位。
“淑妃你過來了。”範帝坐在前廳高椅上,吃着茶看着奏章,沒讓自己有一刻是閑着的。
“聽聞淩舟重傷,您又親自守夜,臣妾作為後宮之首,自是要識大體,又怎會安眠睡下。”跟在皇帝身邊的人,各個都是能說會道,淑妃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