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依先是詫異随後眼中閃過嘲諷:“你不會覺得和你訂婚的是君亦吧?你可真是敢想。”虞君亦是誰,老爺子的心頭寶,虞家的金鳳凰。
雖然她心中一直對父親偏心繼母生的小叔子感到不忿,覺得他光芒太盛擋了丈夫和兒子的路,可她也無法昧着良心說虞君亦不好。
明明隻是個哥兒,卻被雲麓書院院長稱贊王佐之才。
他組織百姓修路築堤,開辟連通商路,擴大集市,一樁樁一件件,整個蓉城在他手中如源頭活水生氣盎然,如今成了遠近聞名的富庶繁華之地。
現如今他破例進入縣衙為吏,哪怕職位不高,卻掌握着實權,誰見了不恭恭敬敬稱一聲公子。
想到曾經那些不知死活,認不清自身斤兩的家夥上門提親,被老爺子滿院兒追打的場景,李雲依眼神閃爍。
安十烏終于露出幾分疑惑:“夫人這話又是什麼道理?”
這位的态度其實一直都有些古怪,難道自己真的認錯男主了。
明明書裡那幾個描述全都對上了,二十歲出頭,面如冠玉,氣質清冷,虞家這一輩又隻有一位成年公子。
觀他行事沉穩老練,且果決有洞察力,這樣的不是男主,總不能是這位夫人口中的熙兒吧?
他在打量虞欽,虞欽的視線同樣也落在他身上:“她的意思是你确實認錯人了。”
對于他剛才一番類似表明心意的話,虞欽半分不信。
他們同行的這一路,對方神色冷靜平淡,交談也多是公事公辦的态度,看不出絲毫愛慕之意,虞欽不至于自戀到就在剛剛的那一瞬對方就欽慕于他了。
他所求什麼,虞欽想到他家鄉的那些糟心事兒,指尖在玉佩上點了點。
安十烏神色有瞬間空白,這會兒哪裡還敢看虞欽,竟然真的是自己弄錯了,結合這位夫人的态度,男主大概率就是那個熙兒。
安十烏眼前的金飯碗刹那破碎,以至于他說話時都有些有氣無力:“抱歉,是我冒犯了,既然不是郎君,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剛才話說得太滿,現在實在沒法厚着臉皮轉口,所以原主那份香噴噴黃金軟飯終于是被自己親手砸碎了。
老爺子見他突然頹喪的模樣,又打量着兩人,哪怕言簡意赅,卻很快能接上對方思路,這份默契實在難得。
虞欽今年已經二十九歲,在他這個年紀許多人孩子都已經好幾個了,偏他的婚事一直不太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哪裡犯了沖,從十六歲至二十一歲,他訂了三任未婚夫,各個非死即殘。
自此他克夫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偶有的求親對象條件也一落千丈,不說虞欽自己就是老爺子也不願意。
真要說起來,安十烏除了年紀,反而是最合适的了。
從容有度,純粹直白,最難得的是性子好,和虞欽那個冷性子正好互補,至于所謂的家世,老爺子白手起家,對那些東西倒是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