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處有些微微的沉痛,整個大腦渾渾噩噩,一時無法分辨今夕何夕。
這是戚安娴意識清醒之後的第一感受。
腦海裡隻有瑤迦剛說完那一大番話,她還未來得及反駁,就瞥見周遭起了濃霧的一幕。
耳邊似乎還纏繞着瑤迦悠悠一句“就算你讨厭我,也請為了你的小命着想,老老實實憋會兒氣”。
也就是瑤迦這一句話落下之後,她下意識憋氣,即使慢了些,還是暈了過去。
現在意識清醒,她本能想起,倒下去之前,瞧見的瑤迦翹起唇角的弧度。
不由得渾身發冷,那一股憤然的氣氛又從心頭掀起來。
她就說!定是那惡毒女子設的局……
“醒了?”
耳邊傳來悠然一聲,打斷了她心中憤然所想。
戚安娴睜開眼,眸光迅速朝着聲源掠去,沒等她憤然發洩,就愣在了原地。
此時她們兩個就在一張大床上,瑤迦坐在她的對面,雙手被反剪捆綁在身後的床柱子上,面上沾了厚重的灰,衣裳微微有些淩亂,處境并沒有比她好。
甚至可以說,和她沒有區别。
她們一起被不知名的人擄到了這裡……
這就說明,瑤迦不是陷害她的人,反而很有可能救了她。
身體的疲軟讓她在清醒的那一瞬間清楚,自己中了軟骨散,這是讓武林人士一下子失去反抗的藥,重則身體無法動彈,内力暫時消失,任人擺布。
現在她雖然身子疲軟一些,卻還能活動,内力還能驅使一成,不至于到完全不能動的地步。
如果不是瑤迦那一句提醒憋氣,怕是她的身體處境更加令人堪憂。
抿了抿唇,戚安娴繃緊了聲線道謝:“多謝。”
瑤迦挑了挑眉,“不用客氣。”
戚安娴這才觀察起四周。
她們是在一張大圓床上,床左右兩根木柱子,兩人各自被綁靠着一根木柱子。
廂房空間很大,不遠處還有一方圓形的浴池,霧氣蒸騰,熏香缭繞。
從用料來看,這一處屋子的主人非富即貴,總而言之,定和天衍宗有關。
戚安娴不知想到什麼,臉沉下去,收回打量的視線時撞上瑤迦好整以暇地研究繩結的表情,有些意外:“你不怕?”
“與其怕,不如坦然面對困境,尋找機會破局。”
戚安娴一愣,就見瑤迦身上的捆繩一松。
這時,“吱呀”一聲,門開了。
“小美人們,我來啦。”
戚安娴心底裡蓦地一沉,果然,是天衍宗的林德光這好色之徒。
還未等她反應,面前人的繩結脫落,淡青色裙裳一晃,人已經朝着林德光而去了。
“你是怎麼掙脫的?!”
林德光大驚,伸手攥住腰間匕首,隻是還未動作,就被瑤迦柔弱無骨的手卸了力氣。
“哎呀,我要是不掙脫,怎麼陪公子玩呢~”
林德光眯了眯眼,瞬時将人的手腕攥住,幾指從脈象上面拂過,摸到那幾近沒多少的内力時,才送了口氣,嘴角一咧笑開來,伸手要去摟人的腰,“我的好美人兒~”
“嗯哼,不急呀,公子~”
瑤迦彎腰一閃,躲過那一雙鹹豬手。
瞧瑤迦笑得那嬌豔的模樣,林德光的三魂丢了七魄,就勢在桌邊坐下,不急着拉人的手,反而一扯面前姑娘的胳膊,直接拉着瑤迦坐在他腿上。
深吸一口美人身上的香氣,又揉了一把瑤迦的腰,眸光垂涎地盯着她嬌媚的臉,問:“叫什麼?”
能捆上瑤迦,屬實意外之喜。
當時他本是奔着戚安娴而去,等那迷霧散了,才知道戚安娴身邊還有一姑娘,這姑娘身上的衣裳瞧起來和青衡教的極為相似。
林德光當時以為也是青衡教之人,又見瑤迦生得好,便絲毫不猶豫地将人帶了回來。
眼下湊近了一瞧,才知曉這女子身上衣裙雖然和青衡教的相似,但卻不是青衡教的,也就意味着這不是青衡教的人。
擱在後腰處那一隻鹹豬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似乎越扣越緊。
瑤迦就知道這貨色應該是想到了什麼,開始懷疑了。
忍着惡心,她面色不改,纖指撫上鉗制下巴的鹹豬手,“敝姓葉,名瑤迦。”
“哦?哪個教派的?”
林德光順着她的纖指,将人的手握住,摩挲,漫不經心盤問。
隻是那後腰處的摩挲依舊不停,懷疑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