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信這種東西,即使是重來了一遭,也從不信許願改命。
如果能改命,早就在上一輩子改了。
又何至于此。
“那好,我和戚姑娘一起過去了。”
瑤迦和戚安娴并肩朝着放河燈那一處走去。
這一處的确僻靜,杳無人煙,除了邊上守着的店家小二之外,就隻有她們二人。
兩人接過店家的筆,來到甲闆邊上。
花燈燈芯内部匣口放了心願盒子,裡頭早已備好了空空的白色宣紙紙條。
戚安娴拿着筆,本想轉身過去準備寫下心願,回頭之際瞧見瑤迦十分入鄉随俗地将宣紙放在地面上,提筆開寫。
“願郎君莫忘。”
五個字走筆飛快,幾乎是在戚安娴愣神期間就已經寫完了。
不知何意。
瑤迦擡眼就對上戚安娴怔愣驚訝的眼神,“怎麼?這幾個字有問題?”
戚安娴回神,不好意思地撇開視線,才問:“你這般如此,就不怕這心願失靈?”
瑤迦卻無所謂地笑笑:“圖個心安。”
“你也是個怪人,尋常女子都追求一個嫁得如意郎君,盼和如意郎君恩愛,子孫滿堂,一輩子平安順遂,而你……”
戚安娴瞥了一眼立在她腳邊的一堆花燈,又不說話了。
衆多花燈,這麼一個花燈是奇怪的心願,倒也無可厚非……
然而下一瞬,瑤迦卻将那幾個空空的花燈直接點了燈芯放心了水裡。
水波微漾,微弱的燈苗閃閃,最終平靜地朝着遠處而去。
戚安娴愕然,還未問個為何。
就聽瑤迦十分輕描淡寫道:“得不到,又何必強求。”
一開始戚安娴還不知何意,直到後來,看到那般場景,才知道眼前此人,就算是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也要笑着活得轟轟烈烈,也徹底明白了這一句話的意思。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真好。”
戚安娴感慨,聲音裡帶着隐隐的羨慕,“阿憬看起來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底裡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一個女子如此。”
“你不也如此?”
“我?”戚安娴怔愣。
瑤迦道:“你不是被戚少主捧在手心裡?”
一句話讓戚安娴蓦然紅了臉。
“我……兄長的确對我好一些,不過也因為我是他妹妹……”
“是不是,想必你心裡比我清楚。”
瑤迦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回頭去看後頭等着的兩個男人,兩人沒有交流,皆是一同望着江面。
氣氛沉默且僵硬。
戚安娴也跟着回頭去看。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她們的視線,兩人皆是轉眼看了過來。
那一瞬,面容上的僵硬無表情皆是軟和了些。
瑤迦亦是勾起唇角。
“有時候與其羨慕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擁有的,說不定在别人的眼裡,你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氣運之子呢。”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的,怎麼走,看你自己。”
戚安娴還在怔愣中,瑤迦卻已經笑着朝着不遠處揮手,月光清輝落在她唇角的弧度上,隐隐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蒼白。
還沒等她細看,瑤迦已經邁開步伐朝着賀憬走去了。
她也隻好的放下心中的疑慮,跟着朝前走去。
夜半。
自從坐船以來,瑤迦的睡眠尤其淺,加上暈船效應激發的體内壓制下去的毒,偶爾都夜不能寐。
今夜也是一樣。
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忍受一陣子疼之後,她不得已翻身起來,冒着暴露的風險,打坐調息。
好不容易壓□□内的躁動疼痛,她就已出了一身汗。
幸虧她當初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條件,挑了船尾的廂房住,和賀憬,青衡教的人隔開,周遭空房多,也避免了暴露的危險。
從床上下來,瑤迦用汗巾擦了下身子,縱使這艘船江湖門派不少,卻還是沒有聖女教的人,也是她授意的,最好不要處在一艘船上。
是以此時,就算是她剛恢複,身體還虛着,也不得不自己去叫人送水上門。
随手扯了一件披風披上,瑤迦踱步出門。
外頭月朗星稀,瑤迦住的這船尾雖然動蕩搖晃,風景卻還不錯,一出來就是走廊,盡頭開了小小軒窗,可看風景,瑤迦的這間房恰好就在小軒窗的旁邊。
出了門,瑤迦借着軒窗看了眼外頭的天,打了個呵欠問系統。
【幾點了?】
然而系統卻答非所問。
【系統:宿主,根據測算,接下來會發生一件影響劇情的事,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還是回屋内吧。】
系統嚴肅的語氣讓瑤迦瞬時頓住腳步,【影響劇情的事?什麼事?】
【系統:無法推算詳細走向,但經過測算,此事最終會對你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什麼傷害?】
【系統:危及性命,會讓你提前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