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被關了一天,這期間除了會有專門的人通過屋子唯一的一扇門下的小窗口送吃的以外,任何人影都沒見着。
屋門固若金湯,窗口又被木闆封死,每當他們靠近窗口或者門口之時,總有守衛直接出現在門窗旁邊,将他們吓了回去。
如同瑤迦預料的那樣,想要逃出去,現在還太難了。
這屋子聽着僻靜,像是空無一人,實則不然,守衛蟄伏,危機四伏。
蠢蠢欲動的姐弟兩見此也歇下了心思。
船是在瑤迦被關的第二天下午停的,但他們不被允許馬上下船,而是等到了天黑。
等外頭伸手不見五指之時,門口終于出現了人。
兜帽風衣,下半部分戴着面罩,隻露出來一雙黑嗖嗖的眼睛,整顆頭都藏在兜帽裡。
腰挂特殊佩飾,是蒼羽宮的人無疑。
他們也是足夠謹慎,害怕被發現,将自己圍得嚴嚴實實,這樣就算是他們一屋子的人不慎跑掉了,到蒼羽宮舉報,也無法拿出證據。
想的倒是周到,隻可惜……
“都出來!下船了!”
一行人一擁而入,手裡揮着皮鞭,若是他們不聽話,大有一皮鞭抽上來的架勢。
旁邊的女孩男童看到這皮鞭都不自覺發抖。
瑤迦輕快挪兩步,輕輕巧巧地将那條即将落在他人身上的皮鞭給拽住。
“哎呀,别那麼兇嘛,大人。”
那攥着皮鞭的人看了過來,眼睛裡閃過一抹驚豔,摩挲了兩下鞭子,剛要順着鞭子将瑤迦扯過來。
身後就傳來一聲,“你就是前天被抓過來的?”
守衛手一顫,立即抽回了鞭子,瑤迦就随着這個動作擡眼看去,一張臉隐在兜帽裡頭,隻瞧見一雙陰鸷邪氣的眼。
打量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像是看一個待價而沽的貨物一般,令人極其不舒服。
“她就是前日被帶來這裡的?”
他在問詢身邊人。
“正是。”
聲音略有些粗噶,聽起來有幾分谄媚之意。
瑤迦認出來,這是她昏迷之前聽到的聲音。
“長得确實不錯。”
那人讨好地腆着臉,“是吧,長老若是喜歡……”
“怎麼不問問我?”
瑤迦笑眯眯地截了那人的話,身姿搖曳地越過面前的守衛,走了過去。
明目張膽的纖纖玉指落在對方的衣襟上,“若想要奴家,也得征求一下奴家的同意罷?”
“想要,搶來不就好?”
那人邪氣笑兩聲,狠狠抓住那衣襟上的手指。
“哎呀,把人家抓疼了。”
隻是粗粝的大掌剛攥上那柔若無骨的手,就被瑤迦使了巧勁掙脫開。
男人眯了眯眼,聲音危險,“你會功夫?”
“一些三腳貓功夫而已,不然也不會被你的人抓到了。”瑤迦揉着手指,将手指攤開湊到他面前,聲音黏膩膩,“你看是不是抓紅了?”
青白交加的肌膚上,那一抹紅色十分明顯。
男人笑兩聲,手指再一度絲毫不留情地探上她的脈搏,沒有摸到過多的内力波動之後,似乎才像是信了,“紅了等會找藥給你塗。”
說完,又對身邊人道:“這個小心伺候着,人最後給我留下來。”
“其他的,都給我養好看點!看這一個個的,哪有多少血抽!”
“是!”
那人甩袖要走,身邊的六護法也來到瑤迦的跟前,聲音恭敬了些,“姑娘,請随我們來。”
瑤迦舉步要走。
“你個叛徒!”
歇斯底裡的吼聲響在身後。
走在前方的人回頭,瑤迦也跟着回過頭去,隻見那天還求着她救的女孩惡狠狠地盯着她。
若是一雙目是火焰,瑤迦都覺得這眼神能在自己的身上燒出一個窟窿。
“你不是說會救我們出去?這就是你所謂的救援?”
一聽這話,走在最前面的人,眸色幽深地微微眯起眼睛,視線落在瑤迦身上。
卻見瑤迦不慌不忙,嫣然一笑道,“你說那件事啊?”
“騙你的啊,誰知道你們還當真了呢~”
“你!無恥!”
“有什麼無恥不無恥?”瑤迦道:“我隻是想活,難道你們不是嗎?”
幾句話說得在場的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前面的人滿意地轉身離去。
瑤迦轉身,跟在那一群人的身後。
也是出了門瑤迦才發現他們離開走的走廊不是她那天被打暈的走廊。
這一條就在出門的右手邊,昏暗逼仄,兩旁是木縫開裂的牆,也像是劃痕,一道道一條條,上面還有分辨不清的暗紅色塊。
手指觸上去,隻要一個不留神,就能劃破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