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迦心裡一緊,想也不想地往身後一拽,拉住男人的手腕,直接朝着那洞口而去。
沒走幾步,河境似乎說了什麼。
山石門轟隆隆的聲響,在靜谧的森林裡尤為突兀,将河境的聲音掩蓋住,瑤迦聽不分明,眼見着那山石門就要合上,忙管不上那許多,連拖帶拽地将身後人趕在山石門合上之前拽了進來。
順利地在山石門合上之前落腳,瑤迦松了口氣,這才轉頭去留意身後人。
這一看,她愣了下。
男人身上的衣袍歪歪扭扭,尤其是袖口位置皺巴巴的,撩起一角露出手腕上有些紅的痕迹。
是剛才她用力攥過的地方。
留在這白得晃眼的皮膚上倒有些刺目。
不同于自己部下那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河境的皮膚很白,白得能反光,在陰暗的環境之下又有些滲人,不像是活物。
不過知道他的身份,瑤迦倒是能理解。
長期生活在海底的人魚血統嘛,總有些不同尋常。
隻是她沒想到,他皮膚白,還嫩,極易留下痕迹。
瑤迦後知後覺感到殘留指尖的滑膩,頭一次愣愣道歉,“對不起啊,剛才是我心急了。”
河境的面上看不出喜怒,隻是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袍,朝着前方擡了擡下巴,提醒她,“再不跟,說不定又不見了。”
瑤迦頓時醒神,也顧不上那許多,轉頭就朝着即将消失在拐角的艾拉快步追了去。
隻是河境的提醒實在是慢了點,等瑤迦追過去時,艾拉卻不見人影了。
七拐八繞的,最後她還迷了路。
頹唐地站在一條分岔路口,瑤迦長歎了一口氣。
身後之人動作慢悠悠地,“迷路了?”
瑤迦轉身,隻見河境姿态悠閑地走了過來,進了這洞,不驚訝,也不慌張,和她的情緒截然相反。
不禁微微皺眉,問道:“你來過這裡?”
不然怎麼解釋他的閑适?
然而,河境卻是微微挑眉,“不是你拉着我進來的?”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有沒有來過這裡?”
“沒有。”
河境十分誠實懇切地搖了搖頭。
瑤迦一臉複雜,“你确定沒騙我?”
河境笑:“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
确實沒什麼好處。
瑤迦心底的那一絲希望雖搖搖欲墜,卻還在掙紮,“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吧?”
“沒來過,怎麼知道?”
男人似笑非笑。
瑤迦忍了又忍,最終默然無語,“那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
“慌什麼?”
豈料,男人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攤開掌心,一個很小巧的藍色珠子,晶瑩剔透,在四處亮着昏黃燭火的山洞裡,閃着不同尋常的幽藍色光芒。
光芒幽幽,引得瑤迦看了好幾眼,疑惑道:“夜明珠?”
“夜明珠?”
河境微愣,将她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裡的疑惑意味明顯。
瑤迦頓時反應過來,輕咳幾聲,“這是我自己對發亮的珠子起的名字,叫習慣了。”
河境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瑤迦面不改色地迎上去,硬着頭皮頂上他質疑,倒有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味。
可不是麼。
就算他對一個稱呼疑惑,也查不出什麼來,夜明珠就不是這個時空的詞彙。
隻一眼,河境就收回了視線,像是收回自己的質疑,相信了她。
“這可不是簡單的發光珠子。”河境解釋道:“這是海底珍珠。”
“每日會在吸收清晨露珠之後,凝成珍珠淚,這珍珠淚可以通訊,也可以将一些聲音或者影像錄制下來。”
“嗯,嗯?”
瑤迦漫不經心地點着頭,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擡頭看向他,“你是說……”
“對,沒錯。”
河境道:“剛才在艾拉進山洞之前,我撣了一滴珍珠淚上了她的衣袖,沒有意外的話,現在我們可以聽到她跟人的對話。”
“這個錄制是沒有距離嗎?”
“保持在五十米之内有效。”
“那你……”
瑤迦話說到一半,倏然閉嘴。
在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之下,她終于反應過來進山洞之前的那一股阻力,還有男人聽不大清的話是什麼了。
“我攔過你的,侍女小姐,是你非要……拖着我進來。”
話到最後,像是無奈。